奈落应该也不是那么善良的性格吧。

中原中也矛盾的想着，刚亮起的蓝眸又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他开始仔细的回想着从认识奈落后发生的古怪的地方。

除了那一次奇怪的，好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别人的拥抱。仔细的想起来还有诸多奇怪的点：

-“即便是死后也不能和她去一个地方。与其虚度不如找点有趣的事情。”

中原中也心里生出一股大胆的想法：正因为奈落知道自己死了，也不能和那个人去同一个世界。所以自暴自弃的顺应着太宰治的计划约出无惨，加速自己的死亡？

可是，这样想就更奇怪了吧。

死了不会跟那个人去同一个世界，为什么要加速去死？

中原中也发现，每当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很快就会败在逻辑之下。一个个答案浮出水面，又一个个的被划掉。

这种感觉让他很快的暴躁了起来，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答案却始终没有得到——但中原中也直觉的认为，只需真正的答案，就可以让他脑中的困惑全部迎刃而解了。

“中也没有想过奈落和无惨已经死了吗。”

中原中也按在阳台上的手猛地一用力：死了？

*****

“中也没有想到吗？”太宰治的目光始终落在中也的身上，被那双清澈的蓝眸看着，让他高兴地唇角弯弯。“他们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死了。”

中原中也怔怔的看着浅笑的黑发少年，脑中闪过轰鸣，好似除了‘他们已经死了’这句话再也听不到其他了。

但是，

中原中也很快的意识到太宰治说的是事实，因为他们死了，所以两个人的行径全部都有了最好的解释！

因为都死了，所以看到一方还像生前一样作恶而反感。

因为都死了，所以反正都不能和心爱的人去一个世界，所以假装不知道太宰的计划加速死亡。

等等，奈落的那些同伴难道也是——

中原中也宛若置身于冰窖里：所以那些部下死后和奈落一起来了这个世界，所以奈落没有阻止他们被杀。死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更好的解脱！

“话是这么说，”中原中也怔怔的抬起头看着那道身形：“他在活着的时候也不会是什么善良的人吧。”

“很明显不是。”太宰治耸了耸肩头，目光落在中也的身上，眸光有些温柔。“中也……”

太宰治刚想说话，中原中也轻声说道。

“也会和尊一样，到了时间就会消失了吗。”

周防尊。

太宰治瞥到中也抓着栏杆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着白，敛下了眸：“没错，他们都会消失。只不过周防尊完成了心愿离开，没有留下遗憾，而他们更偏向破坏和静静等待死亡。”

“…………”

“中也你瞧，我对周防尊有多么善良，面对一心想抢走你的人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唯一出现纰漏的只是让他变相的死在了我的手上。”太宰治冷漠的勾起唇角，眼前闪过中也背影清冷离开的画面，鸢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因为这点，你一直迁怒我。”

“所以呢？”中原中也冰蓝色的眼眸里冰冷。“你特地设计这么一出，让我看着他们死了就算扯平吗？”

扯平。

太宰治在哪一瞬间几乎是要笑出来了，他的小恶魔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想到他为什么在意，为什么对周防尊的事情耿耿于怀。

蠢透了！中原中也你是猪吗！你还要迁怒到什么时候啊！

“报复？你把我绕了一大圈亲手呈现在你面前的局叫做报复？”太宰治捂着额头低低的笑了起来，眼尾上挑着带着些许的轻红，笑地眼泪都快出来了。“中原中也你是傻子吗！！”

太宰治是疯了吗？

应该是讨厌他讨厌的疯了吧。怎么也不可能是喜欢他吧！

中原中也厌烦的蹙起眉头：“太宰治——”

太宰治的笑戛然而止，眼里重新聚集了寒霜和阴鸷，那只鸢眸比平时面对部下的时候更加阴冷薄凉，“中原中也，你把我想的太好心了吧？我是要你亲眼看着那些觊觎你的人被我算计，一个个赶出你的世界。”

中原中也紧紧蹙起眉头，蓝色的眼睛里夹杂着懵懂和迷茫：“太宰治。”

“我要他们消失在你的面前，”太宰治说到此处，唇角欢愉的上翘，眉眼间的戾气暗色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病态的雀跃让他漂亮的眼角带着阴暗的亮色。“只不过如果我早点明白，周防尊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得更神不知鬼不觉。”

太宰治的语调由尖锐冰冷变得轻柔，温柔的声线好似在呢喃着情话，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中原中也相信太宰治可以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