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理解您，但是我想那些疫苗并不能让人变成蝙蝠，哈迪先生，”戈登局长并没有因为市长的质疑和讽刺产生任何的不满，他非常平静地回答，“也请您理解我们一下，所有的这些事情也都是出于对您安全的考量。”

“包括把我的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我打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是那个见鬼的小丑……”哈迪市长拧起眉头，但是在看了戈登局长一眼之后，又把眉头松了开来，“算了，我知道小克拉里奇的死让你们的压力非常大，如果这样做就能够让你们安心的话，我不反对。不过，让你的警员注意他们的脚下，我的办公室上周才做过清洁，我可不想让他们把我的地板刮花。”

“鞋底吗，好的，我知道了，我再去检查一下电梯。”戈登局长朝着哈迪市长颔首，然后转身朝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走了过去。

合上市长办公室的大门，戈登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插在口袋里朝着位于市长办公室外走廊尽头，离市长办公室并不远的电梯走了去。

进到电梯里，他并没有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检查电梯，而是将背部靠在了电梯被的墙壁上，然后抬起头，朝电梯上方说：“晚上好。”

电梯上方，有缆绳吊住的电梯顶部站着戴着有一对尖尖的耳状突起的黑色头盔，黑色的披风几乎垂至地面，灰色的紧身制服胸前有一只黑色的巨大蝙蝠标志的蝙蝠侠，他用低沉沙哑仿佛患有喉癌一般的嗓音回答道：“晚上好，吉姆。”

蝙蝠侠的周身竖立着几块投影，上面赫然是坐在市长办公室内的哈迪市长的身影，以及有关于哈迪市长身体机能的实时监控信息。

戈登习惯性地想要从口袋里摸烟，在摸了个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藏好的烟已经全部都被芭芭拉搜走了，只能摸了摸鼻子：“说实话，我有点不敢问你监视市长多久了。”

“那就别问。”蝙蝠侠平静地回复了老伙计的调侃。

“所以呢，”戈登问道，“监视了哈迪市长不知道多久的蝙蝠侠有什么发现吗？”

“实际上，没有任何发现，”蝙蝠侠看着输在自己面前的投影，沉声回答，“哈迪市长所有的身体体征都是正常的，他的血液也没有检测出任何的问题，他甚至因为今天晚上的戒备而没有饮酒，身体状况比平时都还要好一点。”

“四周也都排查过了，水是清洁的，通风口也没有异常，安保设施齐全。”蝙蝠侠陈述完了自己得到的讯息，然后顿了顿：“吉姆，你感觉如何？”

戈登伸出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虽然他知道自己所感觉到的微微的窒息感实际上并不是因为领带系得太紧的缘故：“糟透了……”

戈登说着露出了一个苦笑，离开了电梯内的墙面，直起了身体：“从声音上完全听不出来吧？我因为他而感觉到愤怒和……恐惧。”

“的确听不出来。”蝙蝠侠回答。

戈登皱着眉头，再次吐出一口气：“既然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蝙蝠侠并没有回应，他听着戈登走出电梯的脚步声，思索着。

戈登说他感觉到恐惧，这不难理解，他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可能会因为小丑所遭到的伤害而感觉到恐惧，因为实际上他已经对此有了深切的体会。他之所以对他说大概是因为他非常清楚除了他以外，他没有再能够诉说自己这种情绪的对象了吧，对于自己要保护的人，是不能够表现出这种情绪的，非但不能，还要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

因为面对小丑所制造的危机往往就像是面对野兽，一旦露怯，它就会扑上来将你撕咬成碎片。

他能够感觉到，所有潜藏在戈登心中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威胁的恐惧都在被酝酿成更深的仇恨与愤怒，但是这恰恰就是小丑乐于看到的，他最喜欢也最擅长点燃和玩弄会使他人失去理智的愤怒之情。

现在他所获得的一切线索都在表明，小丑想要重现他曾经在哥谭市所做过的一切，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不需要档案他也记得非常清楚，当年亨利克拉里奇案中的受害者老克拉里奇死于毒杀，小丑在预告死亡时间的二十四小时之前就对他下了毒，那也是被记录在档案中的，小丑第一次使用小丑毒素。

但是这一次哈迪市长身上却没有检查出任何的问题。而且疑点还不仅止于此，小丑在失踪一年之后大张旗鼓地回了哥谭，做的第一件事是前往警察局亲手扭断警员们的脖子，这个做法看上去的确非常像是小丑会做出来的疯狂行为，但这对小丑以往的习惯而言其实是并不寻常的——他通常会选择鼓动别人去干这种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