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立刻支起上半身：“凛，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长谷川凛仍旧是那个音调，他看着中原中也，神情冷漠，一副伤心极了的样子。

“凛——”

长谷川凛甩开他的手。

中原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不是还不如偷偷往自己身上添伤口？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考虑挑哪里比较合适。

长谷川凛背对着他，缓缓地转过手机。

中原中也一愣。

手机停留在拨号界面上，根本没有真正拨出。

长谷川凛把手机扔回他怀里，回身弯腰，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下次不准了啊，我刚才真的很担心的。”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啦，我不会真的受那么重的伤的。”

他的声音在长谷川凛的瞪视中逐渐减弱。

长谷川凛换了个话题：“房子的维修费大概是多少钱？”

中原中也又开始支支吾吾地犹豫。

锖兔推开房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笔，像一个无情的报账员：“据不完全统计，三个月内，公寓内一共发生了三次大型斗殴，九次小型斗殴，二十次口头争吵，合计三十二次，平均约三天一次。其中，中也共计参与……”

“锖兔！”中原中也叫了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用眼神暗示：说好的队友一生一起走，谁先出卖谁是狗呢？

锖兔用眼神回应：为了凛哥狗就狗。

他凛哥按住了他队友的肩，抬了抬下巴：“继续嘛，我还挺好奇的。”

锖兔和他队友对视，然后翻了一页手中的本子：“中也共计参与——”

“对了，锖兔！”中原中也又一次打断，“那件事你跟凛说了吗？”

长谷川凛：“什么事？”

锖兔又一次和中原中也对视。

片刻后，他合上本子：“森先生说，让你回来之后联系他”

“啊？”长谷川凛茫然，“他要干什么？”

锖兔沉默一下，摇头。

长谷川凛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也摇头。

森鸥外找他，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立刻找他？”他问锖兔。

锖兔看了眼表：“他说，可以下午给他打电话。这样的话，他的话可能更可信一点。”

长谷川凛更茫然了。

“对了，森先生还说。”锖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

他一把拉上了窗帘：“在你联系他之前，最好不要让你见到阳光。”

长谷川凛一头雾水。

虽然拉上窗帘之后，他确实感觉要更舒服，但是森鸥外的这一番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锖兔战在窗前，回身看他：“凛哥，你之前有事瞒着我。”

长谷川凛一愣。

锖兔继续道：“瞒着所有人。”

长谷川凛犹豫：“……没有吧？”

“你开始讨厌阳光。”锖兔说，“凛哥，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

讨厌阳光。

长谷川凛睁大眼睛。

讨厌，阳光。

左肩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已经落了灰的记忆之匣瞬间开启。

是鬼舞辻无惨的血！

他蹙起眉，捂住左肩。

锖兔叹了口气，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森先生让你联系他，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你怎么了？”中原中也立刻翻身下床，跑到长谷川凛面前。

长谷川凛咬了咬牙关，忍住剧痛：“我现在……应该还没事。”

“电话用一下，”他抬起手，“我找森先生。”

中原中也帮他拨通了号码。

电话接通，森鸥外毫不意外：“凛。”

“嗯，我知道。”森鸥外说，“很痛苦吧，凛？”

长谷川凛缓缓蹲下身：“不……”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在楼下了。”森鸥外说着，电话里和电话外同时响起一阵嘈杂声。

“他们在干什么？”长谷川凛皱着眉，抬头问窗边的锖兔。

锖兔沉默片刻，回应：“修房子。”

机器声震耳。

长谷川凛咬着牙，低下头。

中原中也：“我去让他们停下！”

长谷川凛小幅度地摆了摆手。

森鸥外在电话里说：“我之前给你注射了有延缓作用的药剂，但是你这一次离开太久了。”

他人确实已经到了楼下，库洛洛站在他的对面。

森鸥外一手牵着爱丽丝，一手拿着电话，看着对面的青年，对电话里的人说：“这次带你走的人，有些失了分寸了。”

“不是他的问题。”手机开着免提，声音清晰地传出，“这事错在我。”

长谷川凛的喘息声有些重：“我们在三楼。”

“好。”森鸥外应声，和库洛洛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