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没有掩饰的，西弗勒斯就说出了“沃德蒙特”这个名字，也没有像一般人提到沃德蒙特那样充满敬畏。邓布利多很容易就从西弗勒斯熟稔的语气中听出，西弗勒斯与沃德蒙特确实有着相当亲近的关系。

邓布利多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他一早准备好的、曾经自己为破解“血魔咒”所做的研究记录，还有相当多的参考书，以及资料。

“西弗勒斯，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想要展开新的研究项目？还是有关血魔咒这样冷门的研究。”

“我希望纳吉妮能变回她原本的样子。”西弗勒斯知道邓布利多想问什么，狡猾地回答。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西弗勒斯在避重就轻：“你准备得很详细，不像是短短几天内就写出来的。”

数据也不是两三天内就能出的，这些太详细了，而且还不仅仅是一年的。如果是沃德蒙特自己有关注纳吉妮的变化，他也会有意地记录一些有关纳吉妮的数据，但西弗勒斯给他的资料中，有关纳吉妮的近期几年数据，却并不是沃德蒙特的风格。

他太熟悉汤姆的做事风格，就算曾经教导汤姆魔药的也不是他，而是斯拉格霍恩，但此刻还下落不明的斯拉格霍恩在过去也以炫耀的行为给他看过太多汤姆的作品。是以汤姆到底会用什么方式和风格来记录，邓布利多很清楚。而在这堆资料中，邓布利多可以看到那些早期记录确实是出自汤姆的手笔，而近几年到最近几天的记录，反倒像是出自西弗勒斯之手。

邓布利多也同样熟悉西弗勒斯做记录的风格，那与沃德蒙特并不完全一样。

邓布利多有一个很古怪的猜测，西弗勒斯和沃德蒙特并不是借由那个生子魔药项目认识的，而是早在那之前就认识了。否则无法解释得通为什么西弗勒斯会在几年前就开始记录纳吉妮的数据。

这却也是问题所在，西弗勒斯根本没有机会认识沃德蒙特。

“我准备了很久。”

在猜到那个故事的主人公是纳吉妮之前，西弗勒斯就在无意识地记录有关纳吉妮的数据。毕竟他身边可以做这种观察的对象并不多，而纳吉妮又是一条很特别的蛇，如果不加以观察记录，西弗勒斯都会认为自己暴殄天物。在得知纳吉妮的情况以后，西弗勒斯当然也就更要努力地去记录有关纳吉妮的数据。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都有可能是破解血魔咒的关键。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透过镜片注视着自己这位得意门生，那双蔚蓝的眼头一次没能看穿对方，“在什么时候，你认识的汤姆——我是说，沃德蒙特？”或许他也从来就没有看穿过谁。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但邓布利多在面对沃德蒙特时总是慎之又慎。而西弗勒斯又是他老朋友的孩子，他与西弗勒斯的关系也很不错。邓布利多不希望西弗勒斯受到利用，且可能为此而受伤。

他太了解汤姆了，汤姆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总是不择手段的。而他这样无所顾忌，往往就会伤害到他身边的人。近几年他是有好转，却也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一个好人了。

西弗勒斯所处的环境相当单纯，尽管他是聪明，而且在小时候也受过许多苦，能看清许多同龄人无法看破的现象背后的情况，但要面对汤姆那样的人，确实还相当不够格。

本来就没有想过能瞒得过邓布利多，西弗勒斯也不再在邓布利多的面前玩弄话术：“早在我上学以前就认识他了。”

“是莫里斯？”邓布利多早对“莫里斯”有过怀疑，但他追查莫里斯的身份，却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那些身份资料都有保底，并不像是伪造出来的。但他在第一次见到莫里斯的时候，就对莫里斯有种古怪的熟悉感，他的眼神和汤姆太像。

西弗勒斯点点头。

邓布利多深吸口气，总算是明白了一切。

“我从来没有想过，汤——沃德蒙特会愿意收养一个孩子。他还把你教育得很好。”邓布利多从西弗勒斯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沃德蒙特太多影子，西弗勒斯长成了一个很优秀的青年。如果不是西弗勒斯主动将破绽送上，邓布利多也万万想不到汤姆竟然能把孩子养的这么正常。

西弗勒斯想到自己最初见到的沃德蒙特，想到这么多年以来沃德蒙特的变化，很自然地说：“任何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邓布利多感慨。

从前他提防汤姆，不仅仅是因为从汤姆的身上看到了格林德沃的影子，更是因为汤姆他自己所表现出的那种冷漠，那种对人命的淡漠，对违规的无感，对他自己行为的不可认知。他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他就坠在黑暗里。到了霍格沃茨以后，邓布利多也没有办法喜欢上汤姆，就算他能讨得其他人的喜爱，邓布利多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