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空气打湿了司行的鼻尖, 挂着彩灯的松树下种着数不胜数的玫瑰，经过特殊培养的玫瑰在寒冷的冬日依然开放，人们称呼它们为‘圣诞玫瑰’。

玫瑰林被白色的护栏保护, 后边是依然在运作的音乐喷泉。

雪花在空中尽情飞舞, 或是落在花上堆积在一起, 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美好。

这一切让司行觉得自己像个外来人，他侵入了仙子的纯白乐园。

司行没听清音乐喷泉里放的是什么。

冷冽湿润的空气夹带着玫瑰的香气顺着司行的呼吸进入司行的肺部，他摘下头上那无论风吹雨打都不会掉落的魔术帽，感受着小拇指大小的雪花落在他头顶刺激着头皮。

司行忍不住在此处稍微停留，他闭眼再睁开, 瞳孔微微收缩, 他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人, 是在他闭眼的时间里出现的。

男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 衣服的胸口上是蓝色的鸟儿形状, 蓝色一路延伸到食指和中指。

紧身衣更是凸显了他的身材, 宽肩窄臀, 这让本来并不是非常高的男人看起来修长极了，他的双手抓着两根短棍，短棍的两头跳跃着电弧。

男人有着一头不羁的黑发，脸上盖着一块黑色的硬质眼罩, 他可能刚从大风中逆行而来, 头上结了不少霜, 染白了他黑色的发尖。

两人是这片纯白花园里唯一的异色。

司行瞥了眼堆积的雪地，雪地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脚印，可以判断男人是从天上下来的。

一路追着他。

戚，这种悄无声息出现的方法就像某些个哥谭人会用的方式。

“折纸怪盗是吗？”夜翼轻快地说：“你好你好，我是布鲁海文的义警夜翼，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司行歪了下头，重复了一次对方的‘英雄名字’，语气里难掩疑惑。“NightWing？”

司行不动声色的把礼帽拿在身前挡住部分上身，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改变拿东西的姿势好让自己更轻松。

迪克只当司行口中的疑惑是对他身份的怀疑，毕竟在此之前，布鲁海文乃至全世界都没有一只名为夜翼的蓝色鸟儿。

“是的，或许你现在还没有听过我的名号，没关系，不止你，现在没有人知道我。”

“不过很快布鲁海文的市民就会知道他们有一名属于他们的，在夜间出没的蓝色执法者。”夜翼的话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想法。

司行疑惑的自然不是这一点。

“Robin？”司行。

夜翼猛的一僵。

怎么会直接就被认出来了？他已经没有再穿那身颜色鲜艳的制服了，发型也重新梳过，为什么会被司行一眼认出？？

没等迪克说话，司行又接着说：“你终于被蝙蝠侠解雇了？我希望不是因为你的话多，尽管我认为你因为话痨而被解雇的可能性很高——”

司行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可以算得上冷漠，这让迪克觉得有些丢人，他准备的说辞全被司行打乱都还好，关键是他还光速掉马。

这种感觉就像是，司行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就是罗宾，而自己还蠢到家了在他面前报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就像一个小学生那样。

至于司行是怎么认出夜翼是罗宾的，拜托，那个翘臀和说法方式真的很容易认出来。

夜翼有些自暴自弃辩解道：“蝙蝠侠没有解雇我，是我解雇了他..好吧，这么说也不对，我单飞了。”

“也就是说？”司行挑挑眉，语气有些莫名。“你离开了蝙蝠翅膀的庇护，抛下安逸的生活，选择独自来到布鲁海文？”

听到司行的语气，迪克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司行的话说的就像是他一直是被蝙蝠侠保护着的那一个似的。

“我早就成长到能够扛起重任，我曾是少年正义联盟的首领，我很早之前就不再是蝙蝠侠羽翼下需要保护的小鸟了。”夜翼。

聪明如司行自然听出了迪克是在反驳自己刚才口中的关于罗宾‘在蝙蝠侠的庇护之下无忧无虑生活’的话。

“说真的？罗宾？”触及到夜翼有些生气的眼神，司行及时的改口。“好吧，NightWing.”

看到在自己叫了他新的名字时又重新展露笑颜的迪克，司行抽了抽嘴角，要不是他需要降低夜翼的戒备趁机逃跑，他才不会顺着夜翼。

“你认为你之前的所有行动都足够危险吗？”

“你认为你在脱离了蝙蝠侠的斗篷阴影之下行动？”司行的语气格外的疑惑。

第一次见到迪克，并大概对迪克的性格有了一个猜测之后，司行就一直好奇哥谭的恶水怎么可能养育出这样温暖温柔的人？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答案的问题，很明显，这只蓝色的鸟儿在蝙蝠父亲的庇护下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