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缓缓将视线移到雷霄古的脸上，“义警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些事情。”

这个矛盾简直是不可调和的，只要城市还在烂下去，就只会形成一个越来越糟糕的循环链，几十年前哥谭还被称作希望之城，现在呢？

雷霄古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的神色，看得出来他也非常反感，评价也比杰森低多了：“他们为了一己满足，把自己塑造成圣人，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在拯救。”

他把茶壶拎起来，把杯子注满：“全是徒劳的行为，我不否认他们的确做了很多，但……”

“毫无用处。”

“你很愤怒、你很自责、那些复仇的火焰一直在燃烧，但现实让你束手无策，你渴望正义，但没人能给他们正义。”

“我会教给你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

杰森开始跟着雷霄古训练。

训练的东西有很多，什么东西都是不同的，但又带着熟悉的影子，刺客联盟的行事方法和杰森的习惯有很大区别，即使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们也要隐匿在暗处，忍者们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再像幽魂一样离去。

杰森很不适应这个，倒不是说他不会隐匿着做事，蝙蝠侠过去对他的训练几乎被刻进了本能——但他不喜欢这样。

杰森喜欢像猫捉老鼠一样让那些罪犯感到压迫，让那些罪犯恐惧地说不出话，他认为那些恶棍轻而易举地被杀死是一种仁慈。

雷霄古则要求杰森改正这种习惯。

他们山脚下的冰湖上打斗，冰面事先被处理过，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只要脚底下的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掉进水里。

接连不断的冰裂声。

“你需要再轻一些。”

雷霄古像一道阴影一样，突兀地出现在杰森身后，手里的剑毫不迟疑地对准脆弱的脖颈。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杰森不敢使用太大的力气，他已经感觉到脚下的冰面正在吱嘎作响，只能用巧劲拨开剑刃，再克制着动作幅度慢慢往后撤。

“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谁。”雷霄古手底下的动作没停，“你给自己取了一个代号——红头罩？”

“是的。”杰森倒退了几步，一块冰从他刚才踩着的地方落下。

“不算差，你可以成为红头罩，但红头罩却不能成为你。”雷霄古脚尖用力，一瞬间闪到杰森身前，“还有一点。”

“不要被人转移注意力。”雷霄古说，“当心脚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杰森脚下响起，他还没来得及低头看，整个人就掉进了冰窟窿。

系统叹气：……

虽然还是没逃过，但即使是老蝙蝠，也要掉冰窟窿，它试图安慰自己。

雷霄古生了一堆火。

杰森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一开始还不明白雷霄古出门前为什么让自己多带几套，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为了现在这种时候用。

他把有些红肿的手靠近火堆，感受到热量后，又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

“不要离火太近。”雷霄古把杰森垂到地上的围巾拨开，又绕回他的脖子，到此为止，今天的训练已经全部结束了。

杰森又向火堆靠了靠，这种天气掉进水里，要不是他的身体素质足够好，现在估计已经发烧了。

“之前你说的红头罩。”他抿了抿唇，转过脸，认真地盯着雷霄古的眼睛，“那是什么意思？”

雷霄古没有直接回答，“你因为我这句话慢了一拍，所以你才会被我打败，但如果你耐心点，不要这么着急，你也许可以在打倒我以后，再听我慢慢说。”

雷霄古已经在蝙蝠侠身上吸取了教训，他换了一种方式训练杰森，非常温和，但又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他。

现在杰森已经学会不在雷霄古说话的时候打断他。

雷霄古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火，“我不需要教你打架，你的身手本来就足够好。”

“但——时刻保持警惕。”他掌心一翻，一把袖剑出现在手里，他抬手向杰森眼睛刺去，“危险无处不在，特别是当一个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

剑尖在几乎触碰到杰森的眼睛时，雷霄古停下手，把那柄精致的袖剑递给了杰森，“仅仅是锋利是不够的，你需要把自己藏起来。”

杰森拿过那柄袖剑，对着火光看了看，“我见过达米安有一柄类似的剑。”

“这是奥古的徽章。”雷霄古指了指剑柄那个奇异的图案，“把它的线条拉出来重组，是阿尔诺语里的刺客的意思。”

“阿尔诺？”

“已经消失了，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国，我就是那个国家的人。”

这是杰森第一次听雷霄古说起自己，在此之前，他对雷霄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