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荆剑峰说的那间破道观,林如海看着屋顶上那残破的大洞,嘴角一抽。
这个破道观,果真破的很,太实在。
现在也只能祈祷晚上不下雨,要不然这破道观根本不顶用。
贾政身边的护卫把人放在地上,又在破庙里燃了柴火,一行人围坐在火边闲聊。
聊了一会儿,便各自睡下。
次日,众人早早起来,岳士杰也醒了,得到了粗浅的治疗,又休息了一晚,虽然伤没好转,但没有恶化就已经是万幸了。
他们还要赶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置重伤的岳士杰。
岳士杰也看出他们是路过的,怕是要赶路,而他这么重的伤,根本没办法带着他。
他笑了笑,道,“你们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好再耽搁你们,你们还是走吧。”
林如海跟同伴们对视一眼,而后问柳景林,“他伤势没有恶化,我们如果慢慢走,他的伤势应该不会恶化吧?”
“你想带着他?”柳景林惊讶,如果要带着岳士杰,他们还怎么赶路。
林如海皱着眉道,“那也不能把重伤的人丢在破庙里吧?他伤成这样,没有吃的,也没有水,还没有照顾他的人,更不必医药,把他丢在这里,跟逼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柳景林看了眼重伤难行的岳士杰,皱起眉,“可我们要去杭州,带着他根本走不远。”
“你们要去杭州?”岳士杰惊讶的道。
见岳士杰这幅神情,柳景林扬起眉,“不错,你为何这般惊讶?”
岳士杰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林如海见状,道,“岳兄有话不如直说。”
“我舅舅家在杭州,我原本也是想去杭州请我舅舅帮忙为我洗刷冤屈。”岳士杰苦笑,“谁料被追杀,险些丧命。”
贾政皱起眉,道,“这贼人如此猖狂?”
“这位兄台不知,那位苏公子是京中贵人的远亲,这些年以权仗势,在余杭一带作威作福,根本无人敢惹,我也不知哪里开罪他,从上个月开始就处处寻我的不是,前不久他诬陷我害死了潘家的姑娘,我本想跟他去理论,我一故友给我通风报信,说那姑娘本是苏公子用强不成打死的,我是苏公子盯上的替罪羊,让我赶紧逃,要不然被抓到县衙大佬,只有死路一条。”
贾政闻言大惊,当即问道,“竟如此狠毒,你说他是京中贵人的远亲,是京中哪位贵人?”
他与林如海一个是荣国公贾代善之子,一个是文远侯唯一的嫡孙,不管是贾代善还是文远侯,都是先帝近臣,便是如今新帝继位,对这二位新帝老臣也是很敬重的,什么京中的贵人,在这小地方或许是贵人,对他们来说,却未必。
一听这话,林如海便知贾政看不下去要管了。
其实林如海也觉得那苏公子太过猖狂,余杭虽不是天子脚下,但也是一二等富贵之地,一个苏公子居然能倚仗权势在余杭作威作福到无人敢惹,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
“我也不知,并未听人提及过,倒是有人猜测是京中哪一位皇子。”岳士杰苦笑道。
皇子?
林如海跟贾政对视一眼。
那苏公子以权仗势作威作福了很久,肯定不止一年,若是皇子,肯定不是当今的皇子,或许是先帝之子,当今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御下极严,那苏公子以权仗势,肯定不是当今,既然不是当今那就是哪位在夺嫡里失败的王爷。
若是如此,那倒还好办了。
林如海跟贾政南下游学,也不仅仅是为了学习和见识江南的文风,遇到不平事,能管自然要管。
林如海拉着贾政到一旁商量了一会儿,达成共识。
岳士杰本以为这几位公子听到了皇子二字,也该会放弃理会他,不料贾政刚回来,就让护卫带着他上马,一行人慢慢赶路。
好在就近的城镇也没有很远,带着岳士杰就算不能快速赶路,过了半日也到了镇上。
寻了个医馆给岳士杰医治,然后在镇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这边的小镇虽然不大,但因位处江南,还算得上繁华。
等到岳士杰伤势好了大半,林如海一行人便带着他一同赶往杭州。
不料他们刚到杭州,便被人拦下,几名差役拿着一张画,对比了一番,然后将岳士杰扣下,说他是在逃的杀人犯。
因林如海跟岳士杰同行,也要带他们去府衙问话。
贾政身边跟着的两个护卫见状,立刻拿了一块令牌出来给差役们看,差役看了令牌,脸色微变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许多。
“小人眼拙,没认出公子来,公子怎么跟这杀人犯在一块儿?”那差役道。
贾政板着脸,不理会他的谄媚,问道,“岳士杰不是杀人犯,他是被人陷害的,到底是谁说他是在逃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