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已经知道自己在原来世界的身份与行事。

库洛洛当然没有异议，打开这个世界通道的第一步，从欧洲开始会是很不错的起点。

太宰治好奇道：“库洛洛要回去继承家业了吗？”

希望这个身份能暂时桎梏这家伙一段时间吧，太宰治可不希望短时间内在没有抓到费奥多尔的情况下，又冒出来一个危险因素。

“你们吃饭了吗？我想休息一会儿。”伊芙芙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语气轻柔，她暂时没那么多精力想另外一些事情了。

六道骸和库洛洛依次走出去，两道修长的身影目送着中原中也拉着太宰治的衣领将他拖出去，语气阴沉：“你也给我滚出来，我有话要说。”

“看样子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库洛洛口中喃喃，朝身边的青年弯起嘴角：“想去看看吗？”

六道骸表情阴郁：“不想。”

他现在只想飞回彭格列砸了沢田纲吉的办公室。

伊芙芙靠在床头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眨了眨眼睛，几番思索还是起身走到门边，万一他们打起来怎么办？

那她的房子不就又要重修了吗？

中原中也一步步拖着太宰治的衣领将他甩到走廊墙壁上，夕阳西斜，黄昏透过窗栖洒落在地，有种分外惬意悠闲的感觉。

两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飞鸟的身影掠过屋子里

的光线。

太宰治无奈叹了口气，靠着墙壁伸出手整理衣领，懒洋洋的语气听着像是午后打盹的倦猫：

“被这么矮的家伙扯着衣领走很难受啊——”

“闭嘴！”

在朦胧的光线中，两人却站在彼此的阴影之中。

中原中也伸出拳头狠狠砸在太宰治耳边的墙壁上，大理石光滑的墙面顿时一寸寸碎裂，碎成小块滑落到脚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眯起那双深蓝瞳孔，眼中凝集着袭卷平地的风暴，极力按压的语调也无法掩盖其中的戾气。

“哇哦中也，真是漂亮的眼神。”

“果然这才是黑手党应该拥有的眼神呢，像·一·头·野·兽·喔。”

太宰治调笑的话语好似吐在耳边的气，含笑的眼眸似氤氲着雾光，蓦地被一双带着黑手套的手狠狠抓起衣领。

对方在眼中蔓延出来的杀气几乎令人颤栗，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你是真的想让她跟你一起去死？”

“啊……”

太宰治轻叹了一声，歪着脑袋，扯了半天扯不回来衣领干脆靠在墙上沉思了几秒，突然弯起唇角：“我是认真的喔，中也。”

“我会把选择权交给她，这样不就好了吗？”

轻飘飘的话语，就如同落在身上的光。

中原中也咬牙：“你明知道她拒绝不了！”

“既然你也知道，为什么你不那么做呢？”太宰治眼神浮上许多复杂的神情，翻滚在鸢眸中晦暗不明的色彩，轻若呢喃的细语靠近他耳边：“啊，你在害怕吗？”

“你害怕身为孩子的你，会被无情拒绝吗？”

“你更害怕伊芙芙所拒绝你的，是人伦是道德还是她心中破碎的你？”

中原中也的瞳孔骤然碎裂，像精致深邃的蓝宝石突然裂开一道道缝隙，被注入冰冷的海水，不断震颤。

“我叫你闭嘴！”

黑色手套摩擦出细微的声音，落在阴影下的青年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宛如一只凶兽努力克制住撕碎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太宰治沉默下来，嘴角却不可抑止的扬起，抑扬的声音低沉又愉悦，“哈哈真像野兽的眼神，应该不会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吧。”

“所以才极力忍耐，为什么呢？”

一如他

之前所预料的。

“因为啊，伊芙芙不会拒绝我，也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太宰治似在感叹，眼眸微微眯起，时间将他的脸庞打磨得更加精致俊美，性格却一如既往恶劣：

“我啊，和中也一样都想拥抱那抹阳光，明明我认识她更早，我们所经历也比你多，我们才最应该在一起啊——”

“是不是爱情无所谓，她在身边就够了。无论身处人间炼狱亦或泥潭深渊，只要我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啊——”

中原中也垂着脑袋静静听着太宰治的话，从那愉悦的声调中听出来的不止是病态的占有欲还有隐约的癫狂，这抹阴影终究会笼罩到他身上。

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啊。

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就够了啊。

真的是这样吗，中原中也不禁凝眸却又瞬间清醒。

他松开了太宰治的衣领，漠然地看着他顺着墙壁一点点滑落下去，随意坐在地板上，看不清神情。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