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走廊,一层层走上楼梯,她来到了现在的主管之一,熏大人的办公室外。
她敲响了大门,恭敬的道:“我是浓姬。”
“请进。”
门内,传来了属于年轻女人的声音。
浓姬推开门,就见到正在办公桌后伏案工作的熏。
过去她是姬君的贴身侍女,现在则是辉夜城的几个大总管之一。明明是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能力却让自己望尘莫及。
见熏没有主动说话,浓姬只得局促的开口:
“请问……”
伏案工作的年轻女人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美丽女性。就好像要透过皮肤看到骨头那样。
然后在对方紧张的表情中开口:
“最新任命。”
浓姬打起精神,全身都紧绷起来:“是!”
熏抽出了身旁的一份卷轴:“姬君任命你为新城的执政官,希望你不要辜负姬君的希望,做出应有的成绩。”
她细细的抚摸着那份有姬君签名的任命书,然后才将它放在桌子上。
“今天就收拾行礼吧,我安排好护送队伍了,明天就出发。”
浓姬赶紧回答:“是!”……咦?
阿缘趴在窗边——这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新习惯,当想思考些什么的时候就喜欢趴在窗户边向外看,“我在想,我们以后是什么样子呢。”
倒不是她突然产生了怀疑,而是突然之间有觉得有点对不起斑。
宇智波斑是举世闻名的强者,但现在却几乎完全成了自己这个‘姬君’的附属物。也许对其他想要不劳而获的人来说,这是一中快捷方便甚至带着荣誉的方式,甚至可能还会有人羡慕他的好命。
就像是那对想要对她献身的姐弟。
但宇智波斑不一样。
他就是他,从来都是别人以他跟他相关为荣,而没有他因为谁而更光彩荣耀的。之前在别的世界还不明显,但回来之后,尤其回到辉夜城之后,这中情况一定会出现。
哪怕现在忍者的地位开始有所转变也是一样,大多数人——尤其是在上层社会的人们来看,忍者只是改变了形态,而没有改变本质。
在他们看来,忍者仍然还是工具。
哪怕她宣布跟斑是真爱,其他人也只会想‘工具怎么能配跟人谈爱呢?他们只能被握在手中使用’罢了。
至于忍族一方……在这中好不容易才得到新平衡的时候,其他忍族也不会乐意某个忍族中的某个人突然可以一步登天站到他们完全不同的阶层中吧。
人总是这样,虽然会倾慕讨好比自己高层次的人,却很难接受跟自己身边同层次的人突然比自己高一个阶层。
所以她也好斑也好,都只能维持现状。
宇智波斑反倒很平静:“一直这样就好。”
阿缘转过头,皱着眉叹气:“你想得太简单了。”
回去辉夜城之后,一定会有个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冷嘲热讽。
‘吃软饭的’、‘女人的走狗’……到时候无论是在忍者里,还是普通人里,他都会是那个异类。
宇智波斑走到了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在她皱起的眉头上点了一下:“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够了,我选择站在你身边,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担心的。”
宇智波斑的话朴实,却又包含了他特有的傲气。
事实也正是如此。
确实以他的实力,不会选择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到时候你就知道苦了。”
阿缘没有立刻反驳他不懂,只是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语言’没有形体,很多时候却比最危险的武器更加可怕。
有形体的武器伤害身体,没有形体的‘语言’却能越过身体直接伤害心灵。身上的伤口还有药可治,心灵上的伤口却是无论到哪个世界都还没有对症的灵丹妙药。
“那就到时候让我来挑战看看吧。”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最黑暗的时候都过去了,难道他还能被这小风浪打倒么?
若是最开始的他,或许会被这些影响。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如同被风雨吹打的浮萍,不知前路在何方,也不知道何处是归路。
只是苦苦的支撑着宇智波,一步步的走着。
甚至那时候在他看来,阿缘也只不过是一个通过不知名秘术掌控了弟弟的小贵族,可能还有点小心思——但这并不奇怪,贵族们大多都是七窍玲珑心,满身都是心眼。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那不知道哪儿来的怪异干净气息吧。
不是单纯的活在奢华生活中没有见识过杀戮和死亡的那种干净,而像是生活在一个没有死亡的和平世界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