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浅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牧遥的动作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举手顿足自有一番天然韵味。

——其实那是人工刻意雕琢的所谓天然韵味。

然后她将那三种浸泡油混合在水晶杯中，开始搅拌。

这个搅拌时间长达五分钟。

五分钟这个时间很微妙，得看发生在哪儿了，如果是打游戏刷抖音的话刷的一下就过去了，但是让你持续不停的搅拌五分钟，你会觉得那个时间是真的长。

春浅看着都感觉不耐烦了，她通过这份不耐烦更加确定了她和牧掌柜的差距。

哎，自己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春浅想到。

这边牧遥将浸泡油搅拌均匀后，加入了事先称好的蜂蜡碎块。

之后，牧遥就将水晶杯放到了那边的小火炉上。

春浅捂住了嘴，说道：“我现在可以惨叫吗？”

“为什么？”牧遥问道。

“那是水晶啊，是名贵的水晶啊牧掌柜的！”春浅说，“你居然把它放在火炉上！那不是锅！那是水晶！”

“那是水晶锅。”牧遥说了个冷笑话，“我买来就是用做这个的。”然后她亲自给小炉点燃了火，春浅露出了撕心裂肺的表情。

如此名贵的水晶，居然用来做这种事……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水晶的构成成分和玻璃类似，古代没玻璃，所以牧遥就用水晶来替代了。

这套水晶器具花了牧遥好多好多银子。

火炉将水晶杯内的油脂和蜂蜡一起加热，蜂蜡在高温下逐渐融化。牧遥又开始搅拌了，搅拌让蜂蜡融化的速度更快，也让油脂与蜂蜡充分的融合。等到蜂蜡完全融化后，牧遥撤去炉子，将藏红花水慢慢倒入那堆混合物中。

最后一次的搅拌。

也是最漫长的一次搅拌。

牧遥搅拌到手酸，然后换了清簟，清簟手酸后换成春浅，春浅酸了后又是牧遥。

其实一般这个时候牧遥就上自动搅拌器了，这样乳化的速度更快，但这里没有电动的，所以只好人工轮流了。

搅拌了个天荒地老后，水晶杯里的混合物终于显现出了乳液的质地。

“啊，这坨东西终于成形了。”牧遥感慨道。

春浅正要欢呼雀跃的时候猛然听到牧遥这句话，忍不住嘴角一抽：“牧掌柜的，倒也不必用这么来形容……”

“这个两次多生动。”牧遥不以为然的将杯子里的乳液拿给春浅看：“你看，黄澄澄的。”

春浅：“……”

春浅默默转过头看向清簟：“她一直这样吗？”

清簟沉重点头：“小姐有时候，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幽默感。”

春浅捂住了胸口：“好的，这就是聪明人吗？聪明人好厉害。”

牧遥笑着将水晶杯里的乳液缓慢导入事先准备好的瓷瓶中，瓷瓶很快就注满了一半。

牧遥嘟囔道：“这个世界乳液用完了后需不需要打碎瓶子再抹几次啊，为了不浪费……”

春浅没听懂，不过她觉得这很正常，她习惯听不懂了。

水晶杯里此时还剩下一些残余的乳液，怎么着也倒不进瓷瓶了。

牧遥兴奋地搓了下手，“来打水洗脸，我要试用一下。”

春浅愣了：“直接在脸上试验吗？不用先让其他人试吗？”

“我是制作者，所以我最懂这个东西，应该我试。”牧遥知道她想起了塞上江南的那几人，于是多说了一句。

“这样……”春浅目光波动。

这个人真的是太好懂了。牧遥略一摇头，然后说：“另外也不是直接上脸，这次乳液里面没有刺激性的物质，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在上脸前需要先做个简单的测试，你们都记住了。”牧遥用手指抹了一点水晶杯里的乳液，涂到自己的手腕内侧和耳朵背后：“人体的这两个地方很敏感，所以用这里测试。”

“这两个地方……很敏感……”春浅脸红了：“牧掌柜的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牧遥：？？？

牧遥：“……每当我露出这种表情时，不是认为我的话不对劲，而是认为你的话不对劲。”

春浅：“……你不是说人体的这两个地方敏感吗？”

牧遥差点一头撞死在桌上：“……好吧，是这两处皮肤很敏感，你把东西涂在这上面，如果你对此过敏的话你就会很快知道的。”

“哦……”春浅点头：“手工皂也是涂这里吗？”

“可以。”牧遥不在乎地说：“不过我是用舔的。”

春浅：“……舔？！”春浅陷入了震惊中。

牧遥对她这个失语的状态很满意，立刻趁着春浅震惊继续干事。

过了一会儿后手腕内侧和耳朵后侧都没有异样感，牧遥就准备直接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