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真正的圣杯本质。

“没想到再次见到圣杯的你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片寂静中，Emiya开了口。

真世暗红色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对于Emiya的话没什么反应。

“我不认识你，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Emiya眸色微深，面上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熟悉么。也许吧，或许曾经我们在哪一次的圣杯战争中见过呢。”

“......”真世直勾勾地盯着Emiya，没吭声。

见真世没接话，Emiya低头轻笑了一声，仰起头，直勾勾地看向了旁边，斜对着真世的摄像头，仿佛透过摄像头，看到了对面的人。

摄像头的另一边，是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和一堆仪器维持他那快要终止寿命的老人。

同时他也是Emiya的御主，组织的领头人——乌丸莲耶。

他的眼睛盯着机器衍生到他面前的平板，平板里面播放的，正是真世所在房间的情形。

“初次见面，小圣杯小姐。”

“这场维持了近一百年的追逐，终于可以落下帷幕，迎来最圆满的结局。”

戴在脸上的呼吸罩里白色的雾气浮在透明的罩子上，他的嘴唇没有动，通过冰冷机械合成的声音却实实在在地从摄像头传达到了另一边。

“噢，然后呢，你想要什么？”

听到乌丸莲耶的话，真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用她那空洞而冰冷的声音问着对方，仿佛毫不在意自己被对方抓住了似的。

“要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接下来，如果你配合的话，会轻松一点。当然，拼命反抗也可以，但最终痛苦的只会是你而已。”

“圣杯的宿命，你也应该明白。”

尽管是冰冷的机械音，但那话里的威胁之语，真世却听得明明白白。

Emiya听了也只是垂了垂眼。

圣杯的宿命啊。

可不就是么。

无论在哪个世界，只要有魔术师出现，总是避免不了会出现圣杯战争。

就算换了个这样灵力正在渐渐稀少的世界，也是一样。

“喔。但我不想把自己交给你。”

摄像头另一头，戴着呼吸机的乌丸莲耶面上的呼吸罩时隐时现的白雾频繁的出现，心跳检测仪上，波纹剧烈地起伏着，那双浑浊的老目里闪烁的是惊人的野心。

“这可由不得你。【天之衣】已经成功，只等着下一个诞辰日，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

听到【天之衣】，真世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终于有了点变化。

似乎是带上了点疑惑，语出惊人道：

“妈妈的衣服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偷妈妈的衣服？”

Emiya：“咳！”

乌丸莲耶：“......”

第三百一十九章

偷衣服？

乌丸莲耶几乎想要气笑，然后从病床上蹦起来狠狠的骂人。

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一手将组织带到了今天的这个成就的人。

“【天之衣】是你的母亲认可后，‘亲手’交给我们的东西。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乌丸莲耶起伏剧烈的心跳忽的平缓了下来，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传达出他的意志。

闻言，真世偏过脑袋，看向了Emiya，“既然是母亲的意思，那我没意见。但是我不想总是呆在这里面。”

“主人，您的意思呢？”Emiya不是做主的人，无法替乌丸莲耶下达命令。

另一边病床上依靠着呼吸机生存的乌丸莲耶嘴上盖着的呼吸罩不停的呼出白雾，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着要不要答应真世。

真世也不急，安安分分的待在巨大的培养槽内，等待着乌丸莲耶的回答。

实际上，她已经想好了，就算对方不答应，她也直接崩了这个困住她的东西就好。

身为一个圣杯，又是被此世之恶宠爱的杯子，真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有这个任性的资本，想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

询问不过就走个过场而已。

半晌，乌丸莲耶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以。Emiya，让人解除操作台的限制吧。”

Emiya点点头，正要叫人，就忽的听到“咔咔”的玻璃碎裂声在耳边响起。

Emiya仰起头看去，只见原本的培养槽外壁开始出现蜘蛛网似的裂痕。

真世暗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幽幽红光，充满恶意的此世之恶显现，簇拥着真世，在猛地崩裂开培养槽的同时，也将真世安然地护在里面，慢慢的将人放在离一地玻璃渣子不远的平地。

那里既没有被液体溅到，也没有玻璃碎渣，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此世之恶如涨潮般出现，又如退潮般消失。重新回归自由的真世揉了揉自己的指骨，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