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是啥灵，躯体在这，它跑哪去了”魏无羡对着空气冷嘲热讽道。

蓝忘机又弹了几个音节，还是无灵回应，便收起琴对魏无羡道：“灵不在这里。”

以往人死后灵魄会在死亡地附近徘徊，除非□□灰飞烟灭灵魄无处可归，才会四处游荡。魏无羡有些兴奋，因为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越深入探查一点，疑问越多，而且只增不减。

顺着这个思路，他们开始四处寻找植物旺盛的地方。距离麦子不远处十米左右的地方，蓝忘机用避尘向下一挥，震开土壤，果然又一具尸体。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竟寻到一处山洞，那洞不在谷底，在距离谷底有大概八尺高的位置。当时魏无羡和蓝忘机谁也没有抬头，都在低头找下一处植物。蓝忘机时不时回头看顾魏无羡已成了习惯，顺着魏无羡头顶看过去正好有一处山洞，且洞口下方就是刚才他们发现尸体的地方。这些尸体的排列仿佛像铺路的石头一样指明方向，引着他们发现洞口。

“妙呀，二哥哥，这个山洞肯定有古怪。”魏无羡说着便拉着蓝忘机的手向洞口那边走去。

蓝忘机带着他御剑抵达洞口，左手把魏无羡护在身后，右手拿着避尘不断输入灵力，借着避尘的幽幽蓝光往前走。

洞内不大，成年男子尚可直立行走，只是有些压抑。就在魏无羡觉得憋屈的时候又慢慢豁然开朗起来，此处浑然天成，并无人工敲凿的痕迹，魏无羡在蓝忘机身后尽可能探头往前四处看，时不时拍拍蓝忘机这看看那看看。山洞里很安静，耳边只有风的声音，可见这个山洞不止一个出口。走了半天也没什么异常，魏无羡便慢慢和蓝忘机并肩而行。

又走了一段时间前方开始出现了一些白骨，只是这次体型比较小，骨头很轻，头骨处仿佛还有喙，像是……鸟类幼崽的。

“蛊雕如豹，鸟喙一角”蓝忘机缓缓道：“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魏无羡嘴里喃喃着蓝忘机的话，走近看：“如雕有角，从体型看这可能就是小雕了吧，真有小雕！！”魏无羡激动起来，因为他知道顺着猜想，有小雕就必然有母雕，可转念一想这小雕死在这里，却没有猎户捕杀的痕迹，是自然死亡？

有些奇怪。

魏无羡转头看向蓝忘机似是想得到他的肯定，蓝忘机站起身来点点头。多说无益，魏无羡拉着他继续走。越往里走魏无羡就越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冷颤，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

“蓝湛，你感觉到什么了吗？”魏无羡打算问问，若现在告诉蓝忘机他觉得不舒服，蓝忘机八成能带着他打道回府。

“并无”蓝忘机道。

“总觉得有古怪，继续走吧”魏无羡决定不说，只是多往蓝忘机身边靠靠。

感觉到他的靠近，蓝忘机下意识的去寻他的手。他的手极冷，蓝忘机没说什么给他输了些灵力，魏无羡默默地接受着，为蓝忘机的细心感到心里暖乎乎的。两相无话，该做的都为对方做完了。

视野越来越宽，洞内越来越大，一路上白骨越来越多，一开始魏无羡还能蹲下来看看，到后来已经多到看不过来的地步，且目所能及的都是人骨。

“我说怎么感觉这么熟悉，想必这里一定有许多，不，应该说是有不计其数的灵魄，就像置身于乱葬岗”许多灵魄穿过身体，一起涌入，又一同涌出，干扰自身灵魄的感觉，魏无羡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安逸的日子久了，忘了。他现在没有金丹护体，自然受到干扰更大一些。

蓝忘机紧了紧拉着魏无羡的手，他最听不得魏无羡提乱葬岗，那是他失去他的地方，也是午夜梦回萦绕最多的地方。

魏无羡了然，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道：“好啦，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嘛，你身边。”说着对着蓝忘机笑笑。

什么叫好端端的在这里？顶着别人的皮囊？别人的嗓音？这么说或许有些许较真。但对于蓝忘机而言没护住就是没护住，魏无羡失去的，同样也是蓝忘机失去的不是吗？

蓝忘机的优点在于话少，缺点也在于话少。

怎么说呢？

如果蓝忘机把心中所想形之于口，魏无羡必定哑口无言，好端端的在这里，就是这样的好端端？这是蓝忘机的优点，话少。

把心中所想的真实感受全部深埋，让魏无羡只能靠他的举动来判定他的意思。这是蓝忘机的缺点，话少。

无论是缺点也好优点也罢，魏无羡明白他出发点一定是为自己好。而蓝忘机如今能再得他在侧，亦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