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如果你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这里看着威廉的资料发呆的话，那么，你应该上床休息了！”身处蝙蝠家食物链最顶层的管家先生礼貌而不容拒绝地没收了自家老爷手上的资料，并塞给了他一杯牛奶。

布鲁斯不得不无奈地接过牛奶，不满地抱怨道：“阿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调查他！但，你应该知道——威廉·艾尔是个危险人物！不对，等等，你们什么时候已经熟悉到可以互称名字了？！”布鲁斯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太忽视老管家的交友情况以至于被敌人趁虚而入了。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还有，当年刚认识超人时您也是那么说。而现在，您应该去睡觉了，如果您明天打算赖床的话那我恐怕不得不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来叫您起床了，另外，请允许我提醒您——那些帮助您改掉了很多坏习惯的小技巧全部都来自于您口中的危险人物。”

老管家的回答令布鲁斯一时不由默然，好吧，他现在大概知道老管家当时为什么会叫连威恶作剧先生了，而且，想到老管家口中所谓的小技巧，蝙蝠侠险些握断了手中的笔——该死！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偷吃小甜饼竟然吃到了芥末味的小甜饼的感受！都怪这个家伙教坏了阿弗！

“而且，我只知道，”阿尔弗雷德停下了手中关闭机器的动作，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沉声道：“老爷，是他将光明带进了深渊。”而那时，您正在深渊中下坠——阿尔弗雷德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当时没有连威的突然搅局，当网上那些尖刻的言论被自家老爷看到时，他的心中会是多么的悲痛。

布鲁斯看着阿尔弗雷德哀伤却毫不退让的目光一时不由哑然，他当然知道阿弗在介意些什么——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论，但那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会伤心，更何况，想到那人最后留在蝙蝠洞中的那个视频，布鲁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看到了连威和小丑在一起时所表现出的目空一切和癫狂，他说不定也会认为对方只是自己的一个有点本事的激进粉丝而已。

可是，在正面面对过连威之后，布鲁斯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将连威当成敌人看待——因为，他太危险了，危险到，像他当初看到了超人一样——如果不是他身上时刻携带着氪石，布鲁斯·韦恩说不定也会像卢瑟一样疯狂地针对超人，但是，显然，他比起卢瑟还是更加自信的，他自信，手握氪石的他足以应对超人的任何动作。

所以，他才会和超人成为朋友，才会有今天的正义联盟。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如何向老管家解释自己的行为时，老管家已经嘭的一声关掉了蝙蝠洞中的照明光源。

“晚安。”黑暗中传来了老管家一如往日的问候声，之后，只听到一阵平稳地脚步声渐行渐远。

只留下枯坐在黑暗中的布鲁斯靠在椅背上，久久无法回神。半晌之后，才听到蝙蝠洞中传来了一声长叹：“可也是他，将阴霾带来了人间啊……”那些散播出去的关于超英的视频，谁知道其中又会泄露出什么秘密，谁知道它们还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反正，当初连威在整个哥谭播放的那段 视频早已显现出了它的威力——天知道当时他将毫无反抗的意思的小丑扔回阿卡姆时心中又是怎样的怀疑事情是不是有诈。可是，事实证明，专门搞出那么大的事的小丑竟然真的乖乖地被他拎回了阿卡姆，甚至还在他离开之前对他说：“小蝙蝠，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再想一想——在我回来之前，你可千万别死了，你如果死了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他当然不会认为小丑在和他说情话，可是，正好像有些人说的一样，超英与超反就好像是硬币的正反两面——没有人知道是超反成就了超英，还是超英激发了超反——总之，他们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宿敌，即使他从不承认，但是，事实上，他与小丑，确实是彼此的一生之敌。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像是那个视频中一样——他不敢肯定，他们这个世界的小丑是不是也做得出拉着整个哥谭自杀的举动。

毕竟，失去了蝙蝠侠的小丑，再也无法从杀人与破坏中寻求满足，既然无法得到——那么他自然要毁去所有——小丑可不会大发善心留给其他人遗产这种东西。

所以，布鲁斯不由再次长叹了一口气，威廉，连威，他到底该怎么对待他呢？

———纽约·威彻斯特———

“咦？信？”奶奶灰发色的少年折身回来抓住了刚刚被他跑过所带起的气流卷上天，险些飞跑的信件，少年挠了挠头，嫌弃地瞥了一眼落满灰尘的信箱，还是没有选择把它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