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不下去了，她无法给杰森的决定下定义，她远没有达到非常熟悉杰森性格的地步，她害怕承担影响杰森选择后可能带来的糟糕后果的责任。

“她？”杰森捕捉到了关键字眼，挑眉问道。

“嗯。”莫笙点了点头。

所以有些时候她不太喜欢英语第三人称代词读音不统一，因为这样会表明人的性别——在说一些隐秘的事情方面这点很不方便。

而且殊不知一些罪犯就是因为人称代词的事情暴露的？举个例子，侦探说出一个中性化甚至有些偏男性化的名字，罪犯提到的时候却是用的女性人称代词，这暴露的就十分彻底。

中文没有这个烦恼，但有些时候也造成了不方便，两种的优缺点都一半一半吧。

“嘿，你说话不要老说到一半就停下。”在擦完枪后杰森又说，语气有些无奈，“这又不是说什么机密事情，那么犹豫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说错话嘛。”莫笙在杰森将枪放回原位后便随他来到了大厅，在沙发上坐下，脚无规律地跺着，“怕听着的人生气或者不开心。”

“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我不会因为这就感到怎样。”杰森开了一瓶桌面上的汽水，汽水顿时冒出许多小泡，同时还有碳酸饮料独特的‘沙沙’声，“我可没那么脆弱。”

“既然你这么提醒我了，我会注意的。”他喝了一口后说道，“但你这样提醒……它是发生了的？”

“是的。”莫笙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头也低了下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不要太过难受。”

她连痛苦都不敢说，因为她清楚杰森的痛苦是减弱不了的。

如果语言的劝慰能减弱痛苦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痛苦了。

“杰森，你要知道有的人是爱着你的，他们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莫笙想在经历了那个事件后杰森最痛恨的是布鲁斯没有替他报仇，她也希望布鲁斯能报仇，但他要是那么做又怎么会是蝙蝠侠了呢？

这间事情上没人是错的，如果错也只会是小丑。

杰森显然知道莫笙是在指谁，语气不明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了。”

此时的他依旧沉浸在‘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的氛围里，即使每次夜巡都会遇见新的罪犯受到新的伤，即使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他也觉得很快乐。

杰森这时想布鲁斯的确不知道如何表达，有些时候他光是看着布鲁斯对迪克的那些举动他都觉得很无奈。

但他理解错了莫笙的意思，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他才明白这点。

可那时他也不愿意相信这句话了。

知更鸟正在空中快乐地飞翔，但猎人的弓箭早已在暗中备好。

“莫笙，你有没有听过喜欢超级英雄的人都是理智且天真的人这种说法？”汽水被喝完后杰森又问道。

莫笙放下书——她在杰森喝汽水的时候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不明所以地看着杰森：“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理智又天真。”杰森指了指女孩，控制住自己想要扶额长叹的冲动，“清楚地认知到什么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希望事情会发生。”

见莫笙依然茫然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又解释：“比如你希望哥谭的犯罪率能下降到正常水平。”

“这可能发生啊。”莫笙是真的认为哥谭的犯罪率可以下降。

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大一部分因素也是决定性因素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行政机关。

再往上的官方也懒的管，但要是真的想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只是会受到很多阻碍，还有利益的损失。对于资本而言如果利益会受到损失他们便不愿意做这件事。

虽然克服重重阻碍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到那时犯罪率下降对那些人来说更有利。

“……你觉得可能就可能吧。”杰森原本想对女孩解释解释，但想到她的生活环境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环境会极大程度影响一个人三观的养成，在小姑娘的认知里这样的事情国家就应该出面解决并且能比较轻松的解决。

可实际并非如此，试问有哪个正直有责任感的官员不想解决哥谭的混乱呢？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成功。

杰森想如果要给小姑娘判断阵营，她一定是属于守序善良的，布鲁斯也是，他们都遵循法律崇尚法律，都希望能用法律解决事情。

对于布鲁斯的行为他其实不是很赞同，有些人关他们也关不住，还会继续出来作乱，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们无法再作乱呢？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伤亡，一定要坚持那些东西吗？

但杰森也理解布鲁斯，理解他的坚持，在哥谭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要坚持些什么，否则和罪犯就没什么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