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漂亮的女士，布鲁斯你说说你往我这里带过几个了。”克拉克从吧台走出来，臂间夹着他之前看的那本书，空出的左手推了推黑框眼镜。

“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上她我才带三个人来过这里。”布鲁斯无奈地反驳好友的打趣。

“三个人难道还少吗？原来总裁都是这个样子？”克拉克坐在娜塔莎先前坐在的位置上，“她是谁？你们之间的感觉看上去很奇怪，如果只是普通的女伴话你也不会往我这里带。”

“一个特工，不过现在来讲不重要。”布鲁斯没想把有关宇宙融合的事情告诉克拉克，这种东西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说出去也是让更多人惶恐。

“特工还不重要？你怎么又被特工盯上了。”克拉克笑着说，“开个玩笑，揭过这个话题吧，我相信你布鲁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不会有多么重要。”

之后他又和布鲁斯聊了一会儿天，不久布鲁斯就接到电话后说有事要回公司一趟，克拉克如常地将好友送到咖啡馆门口。

“再见。”布鲁斯对克拉克摆了摆手，“今天又会是清闲的一天。”

“再见。”克拉克同样说道，“希望你也一样。”

布鲁斯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领结，打开看上去很普通，但实际上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黑色轿车，疾驰而去。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的影子逐渐变成一个黑点，逐渐消失，太阳般温暖的笑容也跟着一点点减少弧度，最终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不会再有清闲的日子。”他转过头，走进咖啡馆，像是在警示自己一样地说道。

风铃上的纸片再次被吹起，克拉克看着那些自己在迷茫痛苦时写了无数遍的话，眼底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

【对不起。】

这句话他是用氪星语写的。

他是克拉克肯特，他现在没有那些强大能力，他仍然帮助着人们。

但他也是卡尔艾尔，在强力镇压全世界、使世界再无暴力建立自己的政权八年后突然死亡的超人。

他重生在这个世界。

这个崭新的，无可挽回的事情没有发生的世界。

克拉克在大概半年前左右回想起来过去的一切---不能这么说，过去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里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只是一个来自堪萨斯州的普通人，有着爱他的养父母，做着喜欢的事业。

他曾经期待过的生活，曾经。

实际上重生之前的他十分迷茫，有时，可能很多时候都会怀疑自己的所做所为。

他做的一切正确吗？为了那理想中的和平他值得去不惜一切吗？听着那些怨声载道的心声他不感到后悔吗？

从前人们说出超人这个名字都是充满着希望，对他投入了全部的信任，仿佛只要他出现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但现在人们则更多的对这个名字充满了恐惧，看见他是能跑的多远就有多远，没有人再对他说救救我吧，他们说的只有求求你，我遵守规矩什么都没做，别杀我，求求你。

他们像是看着杀神一样看着他，用着卑微的语气乞求道。

克拉克啊克拉克，哦，不能这么叫，在小丑欺骗他让他亲手杀了玛莎，并把核弹向大都会发射瞬间杀死了数百万人他因此控制不住杀死了小丑时他就不是那个堪萨斯州的普通人了。

他是氪星人，有着地球人看来几乎无敌的力量。

他是卡尔艾尔。

他能做到很多事情。

于是克拉克说要建立一个新的政权时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需要能供他们发泄情绪的地方来祭奠被毁灭的大都市。

被人称赞的繁华之城在一息之间化为废墟，生灵涂炭，数百万人的生命就此消失。

数百万人啊，自此只能是一串又一串的冰冷数字。

况且如果真的要有人来建立新的政权话不是超人还能是谁？那时的大家都这么想。

大都会的百万冤魂需要被祭奠。

可是在一年后就没有人说这种话了，大家都说超人成为了独-裁者，大家开始抨击超人。

他当时正在做什么来着？他没有理会这些微不足道的声音，他忙着清理政权，因为他不想看到国与国之间为了利益爆发战争，那些还算有能力反抗他的人被一一清理掉。

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暴力，他需要一个和平的世界。

克拉克开始禁止一切反对他的声音出现，但也就在他这么做后的一天晚上飞到地球外看着这个美丽而又脆弱的蓝色星球时他突然想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过去的他最讨厌的事情吗？

他最初的时候就不能拿大都会的百万冤魂说事，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一个又一个的令人厌恶的东西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