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被猛地拽过去握住。

曹丕盯着他的眼睛，问：“如果那天我不在，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大概是，想方设法与你父亲周旋吧。”诸葛亮小心答道。

“然后，拖到你那位……朋友过来救你为止么？”

他默认。

许久，曹丕叹了口气，生涩开口道：“那便不怪你。若是别人，必定不会放过行刺我的机会……但你的确没有伤害我。那花豹也是你安排好的吧？”

“……是。”诸葛亮说，“我原本只想趁乱逃脱，叮嘱了他别伤害你。”

曹丕沉默了一会儿，问，“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道歉么？”

诸葛亮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

“这里是埋骨之地产出的秘银，一共二十份，都在这里。”他说，“另有一把骨剑，我朋友用得上，正好他又丢了武器……剩下这些，可以打造成装备，亦可用于城池防御，你们公会建设应当用得上，这一趟南行，也不算白来。”

曹丕却有些失望，随手接下来，又问：“没有别的了？”

诸葛亮微微不解，还不够吗……

秘银是稀有材料，若是制成武器，锐不可当，做成防具，能抵致命一击。据说只有特殊的高级副本才有产出，如今玩家普遍等级还不到三十，大概全地图能找到的秘银都在这里装着了。

他一份没藏，全部拿出来送人。作为道歉的诚意，应该很足了吧？

但是看曹丕这副神情，好像并不稀罕这玩意……

他有些茫然，只好问：“小公子还想要什么？”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抿紧嘴唇，眉毛紧蹙，鬓间碎发垂下来，显得有些阴沉。

诸葛亮尝试着挣脱了被他扯住的左手，碰了碰他的肩膀，然后轻轻按住。

“让我想想，”他绞尽脑汁，灵机一动，舒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曹丕：“……我十八了！”

他微微一怔，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能和我父亲串通一气？！

“唉，我知道，这不是为了过审吗？难道你还想每次临门一脚就被系统强行踹下床来？”诸葛亮安慰他说，“再忍两年，到时候你家里长辈自然会主动催着你相亲，不就苦尽甘来了？”

这算什么“苦尽甘来”啊！

如果再等两年……那就太迟了吧！

他呆了一会儿，才问：“那时候你会在哪里？”

诸葛亮想，两年后的事情，确实不好说。

要让他提前做出什么承诺，那肯定不行……他对小孩子又没兴趣，也不能耽搁人家呀。

想要溜走，他又被曹丕拉住了袖子。

“孔明哥，”年轻人放缓声音，轻柔道，“你知道的吧？我们家的人，从来是不在乎什么身份，有妇之夫，有夫之妇的……”

诸葛亮：“……其他都无所谓，这一点，真的别和你老爹学！”

残忍地拒绝了曹丕，诸葛亮飞快地撤离，和门口的司马懿打了声招呼。

“我先回去了，以后就当做没见过我。”

司马懿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说：“迟了。”

嗯？

诸葛亮放慢角度，绕出院子没多久，便在路上看见曹操和刘备两人，表情严肃，相对而立，隔着一匹马在低声说些什么。关羽扛着那把标志性的神器挡在他们身后，也没有人敢靠近。曹操说：“玄德老兄，今天你也看了纪录片，该知道我多有先见之明了吧？那帮傻小子认不出来，我却不会看不出——那就是我们要找的龙，它果真是存在的！”

他语气听着赤忱、自信，很有煽动力。

刘备听了却没流露出太大的反应，平静答道：“纪录片也与现在隔了数百年了，就算曾经存在过，如今又要到哪里去寻找？为一虚无的象征大动干戈，劳民伤财，我觉得不可取。当年秦王暴虐，苛待子民，这才落得……”

曹操自然很清楚，但并不会轻易动摇。

“但秦王有青龙庇护，”他淡淡道，“这便足矣。”

诸葛亮在旁边等着，直到曹操率先离开，才慢慢走上前去，从刘备手里牵过萌萌。

多日不见，它还是一眼认出了诸葛亮，知道这算是自己的半个主人，鼻子里喷了口气，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当做打招呼。

“哎，也多亏有萌萌！”刘备突然感慨，“要不是它通人性，主动去找韩信求救……只怕我那位祖宗不会那么轻易派出援兵啊。”

“……！”

诸葛亮微微一惊：“居然不是你劝动的么？”

他们一同看向萌萌，光看它一双眼眸平淡无波，淡定嚼着干草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来它是如何施展美马计的，不由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