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上涨的河水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水花，仿佛在呼应着那自上而下飞下来的铁皮盒。在飞到最高点的时候，云海踢开了车门，手扶在门把上荡在了空中。

向下，是十几米之遥的水面，向后，是即将追赶上的蝙蝠车。云海纵身跳了出去。

风在耳边发出尖锐的哨声，她感觉到了身体内那怒放的生命力，如此真实，如此令人陶醉！然后云海看到了蝙蝠车从身下猛的窜过。

蝙蝠侠开过头了吗？不不不，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那擦肩而过的瞬间，蝙蝠勾爪如闪电般发射了出去，牢牢的抓住了头顶的钢结构，紧随其后的是面无表情的蝙蝠侠。

真神奇，不是吗？他就像是在飞一样，像一只可爱的鸟儿。云海双目迷离的看着那飞向她的黑色身影，眼中满是惊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云海向着河面跌去，而蝙蝠侠，哈，他看上去像是要伸手拯救跳河自杀的云海一样！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确实就是真相。

他们之间的距离变的那么近，近到蝙蝠侠可以看到Joker眼中充满的疯狂与混乱，还有那深深的，深深的难以自拔的狂乱迷恋。

Batman为自己所看到的迷茫了一瞬间，而正是这一瞬间，给了小丑可趁之机。

电光在小丑手心一闪而过，照亮了他那疯癫的笑容：“Surprise，Batsy！”

然后他一把握住了蝙蝠侠的伸过来的手拉向自己：“You will like it！”在电弧中蝙蝠侠条件反射的收回了右手，然后再伸出去，指尖抓向了空气——不！

两人就这么彻底错过了。

Joker正面朝上飞速的堕向黝黑而不见底的河水，而蝙蝠侠，蝙蝠侠左手的绳子下落到了极限，一个紧绷拉住了他。

你们以为这就完事了吗？不！怎么可能？

飞速恢复常态的蝙蝠侠抬起右手，从手上飞出去的另一枚蝙蝠镖死死的缠住了小丑的脚踝，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位置正好是之前受伤的地方。

我的腿——云海的面部表情凶残的扭曲了一下，老实说，现在的她，真的好想一枪打爆布鲁斯的猫头啊！

蝙蝠侠抓住了小丑的脚踝，然后缓慢而又一字一顿的宣布道：“我抓到你了。”

“哦，是吗？”作为回应，云海挑衅的挑了下眉。

此刻她倒吊在半空中，不仅不显得狼狈反而愈发疯狂：“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在司机的身上绑了个炸弹呢？”云海反问道。

“可怜的蝙蝠侠，”她的声音里充满无限的同情：“你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了，这点时间你要怎么用掉呢？”

“是抓住刚帮助你吸引劫匪注意力的可怜Joker？”

“还是解救一个无辜的少女司机呢？”

“两个里面，你总要选择一个的。”把自己定义为可怜人的云海倒是半点不脸红，她压低了的声音中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恶趣味：“像之前一样，你要做出决定。”

云海在半空中旋转，她的眼睛盯着蝙蝠侠的眼睛。

答案是什么，两人已经很清楚了，但蝙蝠侠不知为何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如果我两个都想要呢？”为什么一定要选一个呢？

“那我们就试试吧。”

不，我不想试。布鲁斯飞快的移开了视线，然后在放手之前他问了云海两个问题：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救them？”

在场的两人对这个代词所指代的人一清二楚。

“Why？”我也想知道啊！布鲁斯！云海长叹一声，然后将问题重新抛给了蝙蝠侠：“为什么每一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原因呢？”

为什么有的时候人就是不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是一瞬间的偶然抉择呢？就像那一天布鲁斯暴露了自己，云海也暴露了自己。

“珍惜这平静的一刻吧，Batsy。”在最后的时刻，云海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她曲起上半身，尽量靠近了蝙蝠侠，就像她们第一次相见时做的那样，她贴着他的耳朵发出气声一样的嘶嘶声：

“因为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刻，整个哥谭会为我起舞。”

Joker说的起舞，是什么意思？然而还没等蝙蝠侠反应过来，他就手下一松，眼睁睁的看着Joker从他的西装裤子里挣脱出来。

在噗通一声跳进水面前，云海翻了个身给挂在半空中的蝙蝠一个轻浮的飞吻，尽管她不确定在黑暗中对方是否看到了。

时间还在飞速的流逝，现在没时间思考，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蝙蝠侠冷着脸收回钩爪一个飞荡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面上。

他冲向因为无人驾驶而逐渐减速的出租车，及时的赶在炸弹爆炸前将绑在副驾驶座上的司机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