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混乱代替理智支配自我，非常标准的云海式回答，但那并不是布鲁斯的答案：“你的逻辑一如既往的奇特。”

“是吗？说到犯罪咨询师，你不觉得这个职业挺好的吗？”面对布鲁斯的指责，云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正在做和这位差不多的事情。”

鉴于周围有其它人在，她向着会议室东倒西歪站着的几十个人抬了抬下巴说道：“他给底层哥谭市民提供正当渠道无法供给的额外就业机会，而我，我给这些可怜人提供生存的机会，让他们免于落入穷人抢劫穷人的境地，天啊，戈登应该给我颁布一个优秀市民奖项。”

“我正在努力的拯救哥谭呢！Darling！”云海极为动情的说着。她那真诚的话语像蜂蜜般自然而然的流淌了出来。

这套疯言疯语或许对其它人有用，但是对蝙蝠侠？呵，他太了解Joker了。

只是在一个眨眼间，布鲁斯就轻而易举的识破了Joker这层虚伪的假象，然后他看着云海沉着而又笃定的说道：“不，你没有。”

“哦？说说看。”饶有兴趣的侧了侧脸，云海打算听听来自她家亲爱的的评价。

然后出乎意料的，前者给了她一个极为冰冷，带着料峭寒意的眼神。

那是多么凛冽，多么刺骨的眼神啊！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周遭所有。一切的情绪，一切的恶念，都在那双漂亮的双眼中无从遁形。

那正是云海渴望在布鲁斯脸上看到的——那让她全身颤抖的黑色情绪。

我已无力挣脱，除非由你亲自引领。

几乎是如痴如醉的，云海聆听着布鲁斯那带着些许厌恶的话语：

“别装了，云，你根本不在乎这些失业者的生死。”

“是吗？”云海喃喃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沉浸在这如同宣判般的残忍剖析中。

“你替他们规划的犯罪行为将目标定位于银行大企业只是因为你知道，无论底层人民如何互相消耗，都不会引起一丝一毫的重视。只有当烈火燃到自己身上，才会引起重视。”

“你想要的，只是看他们处于人人自危的混乱之——”正在这时，布鲁斯突然止住了话头。因为他从云海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熟悉的情感，那炽热的好似要燃烧掉一切的熊熊大火，以及瞳孔最深处的狂乱与迷恋。

"Darling——"云海舔了舔唇，笑容扭动了几下最终介于扭曲的疯狂与正常之间。

布鲁斯本应该警惕眼前人的，但不知为何，他的下意识举动却是观察四周。还好，此刻企鹅人的手下正因为老大激动人心的话语而站起来欢呼，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而正是这个小动作提醒了云海，让她恢复了理智：这是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而她的宝贝，配得上更好的环境。

低笑了几声后，云海感慨道：“宝贝,你可真敢说。”

察觉自己落入Joker陷阱布鲁斯默而不语的看着云海。

“你知道我最爱你哪一点吗？”

“……”

“我走的每一步，你都明白，你曾经的经历一定远比我想象的更要丰富，不要撒谎，我看的出来。”

“但最奇妙的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后为什么你的心依旧如此明亮？”明亮的如皓日当空，让她难以挣脱，也不愿挣脱，那引力强大的几乎让云海丧失了自我：“说实在的，宝贝，你应该感谢我的。”

“For what？”

“只有经历了混沌，他们才能明白秩序的可贵。”

“那么我希望他们不用经历混乱，不用明白秩序的可贵，只要幸福就可以。”

“真可怕，你比我还要可怕，你在期盼世界末日啊！”

布鲁斯发出一声叹息：“不要这么悲观，你应当给他们更多的信任，就像你给予我的一样。”

“别和他们相提并论，Darling，你可和他们不一样，即使你想，也不行。”云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不讲理的否定了：“你可是，我的珍宝啊！”那独一无二的，永远不想失去的珍宝。没有人可以从她怀中夺走他，即便是布鲁斯自己也不行。

“只有你，也唯有你，才会给一个不断让你失望的人信任。”

很多时候，云海在撒谎，但当她说真话的时候，也许没人相信。真奇怪，人们倾向于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但她想知道的是，布鲁斯愿意相信的到底是什么。

“看我干什么？”眼见着布鲁斯停了下来，用那双像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云海莫名其妙的反问。

布鲁斯沉默了两秒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发现，云海有一种能力，那就是让她的每一句话都听上去像调情一般。

“我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悄然别开了眼，布鲁斯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