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斯摆了摆手，“行了，你们接着喝你们的，初壹我先领走了。”

“是，师父。”四人齐声道。

中秋佳节，是没有宵禁的，全城都处在阖家团圆的欢庆之中。钟情走在街上，看着许多年岁同他一般大的少年郎不是呼朋唤友得穿梭在闹市，就是跟着父母亲大人猜着灯谜，偶然碰见了心仪之人还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孤魂野鬼。那人的哀求之声萦绕在耳畔，遮住了街上的歌舞喧嚣。

钟情仔细得将房门关好，转身强撑着向屋中里走了几步，还是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满眼全是那人惊愕恐惧的眼神，血腥之气在鼻腔中久久不散。

“你……”唐倾从外面跳进窗户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

钟情立刻警惕得看向来人，当发现是唐倾的时候，才放松下来，“你怎么来了。”

唐倾没有回答钟情，他走到钟情身边。

钟情垂眸，并不想说话。

唐倾也没说什么，他早经历过。向钟情伸出手，“来吧，带你走走。”

钟情看向唐倾，眼前此人平平淡淡，却比月光还要柔和三分。他抬起微颤着的手，伸向唐倾，一把抓紧，仿佛纂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唐倾一把拉起钟情，看着他在月色下更显得惨白的面容，语气又缓和了几分，“中秋佳节，不能错过。”

钟情的手还是死死抓着唐倾，“好。”

等钟情收拾规整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只是今晚全城的人似乎都没打算睡觉。唐倾领着钟情走在大街上，有时还不得不为游行的队伍让让路。

钟情看了看人流，又看了看好似挺熟稔实际上就是在瞎转悠的唐倾，微微勾起嘴角，脚步稍偏了一点，与唐倾挨得更近了点。

突然，唐倾好似终于发现了什么，“你看，那家店铺人那么多，想必它的点心味道一流，可想吃桂花糕？”

“想。会不会比蜀中的寡淡些？”

唐倾拉上钟情就开始排队，“放心，足够甜。”

大概过了两刻钟，才到了唐倾二人，“来一份桂花糕，一瓶蜂蜜，蜂蜜给我拿阔口浅底的小瓮装。”

店博士手脚麻利得就给包好了，“郎君，您的糕点和蜂蜜。”

唐倾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又牵起钟情的袖口，走回街上，把桂花糕递到钟情手中，打开小瓮，“可以蘸着吃。”

沾着蜂蜜的桂花糕一入口，软糯甜蜜的味道瞬间占据了钟情全部的味蕾。他看着拿着蜂蜜瓮子的唐倾，满城的繁华与此时的这人相比都黯然失色。他握住唐倾的手，“你带着我，想去何处去走走？”

灯火映入钟情的眼眸，再次让它变得明亮。唐倾微微前倾，又猛得止住，“我们去赏月。”

钟情双目含笑，“正该如是，今夜月色极美。”

☆、明灭

哈特斯将鱼食撒入池塘，“你也收了几颗人头了，如何？”

钟情看着池塘中的鲤鱼，“还好。”

“手起刀落？”

“手起刀落。”

哈特斯将手拍拍干净，“去训练场吧，你最晚拜师，我却是最看好你的。”

钟情一抱拳，“谢师父。”

作为排序最次的一个，在这大比之时，钟情还得先接受下面人的挑战。

碰得一声，又一个被钟情踢飞到了墙上，喷出一口鲜血人事不省。

赵芸笑吟吟得端了碗水过来，“来，初壹，渴了吧，喝水。”

钟情收了双刀，拿过碗，先谢道：“多谢二师姐。”他这两个月已经从三位师兄口中得知了这位原先的大家闺秀，现在的影月二师姐有多么的不敢得罪。主要是因为她仇视男人，不，准确来说，她是仇视所有贪恋女色的男人。

“初壹不必怕我，我能感觉到你和他们不一样。”赵芸笑得娇俏，钟情是一眼都不敢多看。

“承蒙二师姐夸奖。”

江余领着高阔严永走了进来，“初壹可将那些人都打发了？”

钟情点了下头。

江余接着道：“明日师弟可以轮空一次，先看我们四个比试。等此事完了，我们去吃酒。”

钟情将水一口饮尽，“好，相辉楼？”

江余笑道：“甚好！还是我们吃酒，你喝饮子。”

江余别无其他爱好，就是喜欢摆个酒。高阔倒是跟赵芸也算谈得来，两人有时候神神秘秘的。严永就比较豪爽，只是恨不得躲赵芸八丈远。

高阔看不惯钟情脸上的脸谱面具有两个月了，“过几日师兄给你挑副好看些的面具，免得浪费了你那双眼睛。”

在见过好几副高阔挑过的面具后，钟情已经很清楚这位会看上什么样的了，“还是不劳烦师兄了，太花哨了。”

严永呛道：“你挑的那都是什么？我看初壹现在戴得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