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反问道：“你以为你几岁了？撒个娇就能蒙混过关？”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嘛。

钟情一副我没有我不是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我真饿了。我今儿中午都没吃饭……”

唐倾摸了摸钟情的脑袋道：“怎么还跟个娃子似的，饿了吃红酥？”

钟情一副赖皮样道：“寒具也行，别不高兴嘛。”说着就揽上唐倾的腰。

闹市上，唐倾帮钟情拿着他的荷花酥，道：“过两日与我下趟扬州。”等我先回趟唐门。

“扬州？”钟情咽下嘴里的糖葫芦道，“怎么突然想去那了？”

唐倾没有回答，只又问道：“去不去？”把你带走。

钟情道：“去啊，然后我们再转个临安去西湖怎么样？”不如干脆走得久些吧。

唐倾道：“这次不说忙了？”

钟情迷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瞪了一眼唐倾，“你又翻我的话本子！”

唐倾拆了荷花酥的包装，一口就吃了半个，“你落我旁边了，我看你看得特别入神，就瞄了几眼。”

钟情从唐倾怀里救出荷花酥，把手里的剑南春塞了过去，“瞎扯，你做机关的时候从来不看我。”

唐倾不置可否，“那我怎么知道你喜欢这段的？分明是你看得太入神，完全没有留意过我。”

钟情反驳道：“那是因为我看过不止一次，所以纸张上留有痕迹。你要是会看我，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饭了？”

唐倾回忆着钟情看得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神话小说和宫斗野史，“那我说说你看得都是些什么啊。嗯，有《唐宫……”

钟情飞快得拿了个荷花酥就堵上了唐倾的嘴，“吃东西都要说话？”

这个问题两人从来都争论不出个结果。

碰——

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钟情和唐倾携手走在灯火通明的大道上，一人抱着荷花酥一人拎着剑南春，正逢烟花盛开。

“阿倾。”

“嗯？”

“明年我们去别的地方过七夕吧。”

“不，就在成都，我不想去别处。”

“行，听你的。”

夜里两人玩完回府，才进前院，就听钟情道：“我想洗澡。”

“我去烧水。”唐倾吻了一下钟情的额头，自顾自就去了后院。

钟情慢慢踱步回了小楼的二楼，趴着窗沿上，望着远方，梳理着思绪。

师父是不放心我在西南了。之后该怎么办？他又不愿同我走。

唐倾拎着水上来，唤道：“阿情，过来。”

钟情走过去，环住唐倾，低声道：“帮我，好不好。”

“嗯。”唐倾将浴桶装满，试了试水温，帮钟情解了衣衫，将其抱了进去，自己站在他的身后，用水将他的头发打湿。

钟情一言不发，闭眼，靠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万一唐倾知道了，他会怎么想，钟情难得的感到害怕。

唐倾摸着钟情的头。

瓜娃子瞎想什么呢？怕什么？

唐倾也没猜清楚钟情的心思，只是用拇指揉了揉钟情微蹙的眉心，安慰道：“不怕。”

“我心悦你。”钟情轻声道。

“我知道。”唐倾轻声回应。

钟情伸出一根手指放上唐倾的唇，轻轻按了按，“不想说这个了。”

“那我们来谈谈你今日回来晚了的问题。”唐倾微微一笑，这别人觉得很普通的笑容在钟情看来有点子狡黠。

“……这不能怪我，”当然钟情是晓得的，这叫闺房之乐嘛，带着鼻音道，“你都揭过这茬了。”

唐倾否认道：“并没有。”

钟情站起来低声同唐倾耳语道：“那好哥哥要怎么才能放过我呢？”

第二日凌晨，唐倾趁钟情还在熟睡，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匆匆出门往唐家堡而去。

幽冥渊。

唐倾走到唐绝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阿耶。

“进来。”

唐倾这才推门而入，顺手又把门关好，“不知阿耶何事唤孩儿？”

唐绝没有转过身，背对着唐倾道：“你跟那钟家的小子断了吧。”

“阿耶……”

“明教跟唐门必定有一场恶斗，结仇是必然。你再跟他纠缠在一起，对你只有坏处。不要想着把他接进来，不可能。”

唐倾沉默了。

“想明白了？老子不想退休前还要再出一次手，处理那小子。”

“阿耶，请您再容些日子。”唐倾单膝跪地恳求道。

唐绝思量了一下，“年前解决。”

“是。”唐倾低头道。

☆、行踪

开元二十二年，十月末。

巴陵明教据点。

钟情戴着鬼面，坐在上首，打量着紧张得跪在下方的赵岩。全场静默无声，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