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险，明日起，你再从下面选一批上来，三日后我亲自挑拣。”

“遵命。”唐险行了一礼。

沉默良久，唐倾轻声道：“这样吧，二十七个人，二十七颗人头，你们觉得如何？”

回答唐倾的只有墓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风声。

山中密室。

唐倾看着站在座位旁的人，一眼认出，“是你。”

唐无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师兄要保密啊。”

☆、质询

开元二十三年，十月。

秋高气爽，飒飒金叶响。寒风萧瑟，漱漱残花落。长安的金秋总是那样忙碌而祥和。

江余抱臂靠在花园的月亮门旁，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像是在等什么人。

初壹在屋内一圈圈解了绷带，他的伤已然痊愈。随手将绷带扔进火盆里，套上明教的鹤梦衣。白纱褐衣，金银宝石，倒显得有那么一点圣洁。戴上面具，那几分的圣洁顿时荡然无存。

江余很耐心，他已经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初壹从转角走出，走进了他的视线，一如既往的，没有脚步声。

“大师兄，你伤好了？”江余问道。

初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你今日怎么还在？”

“特地等着师兄您呢，”江余笑道，“我们再比一场？”

“训练场见。”初壹扔下话，径直就去了训练场。

江余毫不介意初壹的态度，跟着他往训练场的方向走。

“大师兄。”“郎君。”训练场里的人纷纷停下了动作。

“你们出去吧。”初壹命令道。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陆续退了出去。

“来吧，师兄。”江余抽出双刀，蓄势待发。

初壹也抽出双刀，“来。”

场中打得激烈，场下也讨论得热烈。

“我觉得肯定是大师兄赢。”一弟子道。

“谁知道大师兄有没有进步？这武艺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另一弟子讲得头头是道。

“就你他娘的会说，等比完不就知道了？”又一弟子道。

江余最终还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一把刀飞出，死死得钉在墙上，吓得一旁的弟子冷汗直冒。初壹的刀就架在江余的脖子上，离他只有分毫。

“我认输，”江余举起双手，刀尖向下，收刀，“师兄武艺越发精进了。”

初壹收了刀，打量了一下江余，“你也不错。”

“好！”场下一片喝彩，他们大师兄又没换人。

江余压低了声音，让他的话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那师兄你怎得只是去追杀一个负了伤的唐门杀手，就不仅失败了而且还受伤回来了呢？”

初壹看了一眼江余，“下次，你同我一起，就知道了。”

“谢师兄解惑。”江余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亮色。

唐无朝急匆匆得推开唐倾的院门，只见数枚机关迎着面门直射而来，他向左一闪，险险避开。唐无朝无法，只好在门口喊道：“师兄！出事了！你快出来！”

唐倾推开房门，大步走出，“何事。”

唐无朝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看着唐倾。

“说。”

“师兄……有个姑娘，是成都辣个李家的。她父亲一定要让她跟咋们唐门联姻，她就非你不嫁了，”唐无朝看着唐倾同他玩笑，“师兄你真是……”艳福不浅……看着唐倾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目光，唐无朝愣是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人呢？”唐倾将目中的杀气收敛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她耶耶亲自来找师父了。”

唐倾大步流星得走向唐绝的院子。唐无朝赶紧跟在后面，这种热闹哪能错过？

才走到门口，唐倾就听见里面一个陌生的男声，正在劝说唐绝。

“唐兄，小女嫁过来，绝对对我们两家都有利无害。”

唐倾直接推门而入，“滚。”

“阿倾，不得无礼，”唐绝看了一眼唐倾，语气里却也没有什么训斥的意思，“李兄，你也看到了，我儿子并不愿意。”

李轩却不在意得笑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自然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阿倾脾气不好，我不确定如果非要让令媛嫁过来，她能过成什么样。”唐绝的态度很冷淡。

李轩打量了一下唐倾，“果然是玉树临风，同小女描述的模样不差分毫。只是在小女的描述中，令郎当日同一男子举止过于亲密。”他看向唐绝，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唐倾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唐绝无所谓得笑笑，“这是老子家事。令媛贤淑温雅，何愁在唐门中找不到合适的？我们两家着实不合适。”

李轩拱拱手，“也实在是小女闹得慌。既然如此，某也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