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去做晚饭了，客厅里只留下正在择菜的克拉克和乔伊。

乔伊就坐在克拉克的身边，不像上次那样排斥，他抬着头看着克拉克的侧脸，眼神又变得有些困惑。

他鼻子很灵，所以闻到克拉克身上和前几日遇到的超人一样的味道心里的猜测就越发肯定，可是让他不理解的是，克拉克的长相却怎么也不能和超人对上号。

小小的乔伊并不知道，氪星的科技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

他看的克拉克时间有点久，就算是克拉克想要忽视也没办法，于是他看向乔伊，向他露出温和又诚挚的笑。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克拉克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他记得约书亚告诉过他乔伊有点抗拒生人，所以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又亲切。

乔伊摇了摇头，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克拉克的目光带着探究。

克拉克有些茫然，他不太懂乔伊的眼神，直到乔伊张了张嘴，向他说出第一句话。

“你是超人。”乔伊说道。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克拉克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他还以为约书亚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很快他意识到如果约书亚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绝不会像往常一样面对他——至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淡。

“怎么会呢？”克拉克脸上笑容未变，依然温和。

“我和超人长的可不一样。”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约书亚。

因为有脸上的氪星眼镜在，所以克拉克依然保持着气定神闲，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罢了。

乔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克拉克的脸看，眼睛能够欺骗人，嗅觉可没有。

“你是，之前，你还来过这里。”乔伊伸出手指了指阳台，之前克拉克就是从那个阳台进来的。

克拉克只是笑：“你搞错了。”

*

事情不太对劲。

克拉克想，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他是想过有一天约书亚可能会发现克拉克这个身份下就是大都会的守护神，但是绝不会是现在——至少现在太早了。

他很庆幸约书亚仰慕超人，但是克拉克更希望他会喜欢最真实的克拉克·肯特。

可是现在，约书亚的弟弟看着他，说出的话坚决肯定。

“你是超人。”

克拉克不可能承认，他也不清楚乔伊是怎么知道的，只好否认道：“你说错了。”

小男孩很是困惑，最后像闹别扭一样头一撇去看电视上的海绵宝宝了。

克拉克曾经打其他星球来的强大敌人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可是现在他手心却紧张的出汗，于是悄悄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然后继续择菜。

沉默在客厅蔓延，只有电视里还在响海绵宝宝的傻笑声。

“约书亚说，他不喜欢朋友欺骗他。”乔伊看着电视，嘴里轻声说，他是在对身边的克拉克说话。

“可你是约书亚的朋友。”

克拉克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是的，我是他的朋友。”他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绝不会伤害他。”

*

克拉克的话音刚落下，约书亚走了过来，他没听到克拉克和乔伊两个人说些什么，只是过来告诉他们吃饭。

“我做了很好吃的苹果派。”

约书亚说。

乔伊看了一眼克拉克，跳下沙发直接扑到了约书亚的怀里，约书亚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揉揉乔伊的脑袋，还有些奇怪乔伊今日有点不同寻常。

“乔伊？”约书亚有些奇怪地喊了一声乔伊的名字。

乔伊摇了摇头，松开了环着约书亚腰的手。

他拉着约书亚的手，视线落在了克拉克的身上，他没有说出刚才对克拉克说的话，只是一双猫眼静静地瞧了片刻，转过头自己跑到了餐桌旁坐下。

克拉克心里心知肚明，这一顿饭吃的悄然无声，就连毫不知情的约书亚也从细微的状况中察觉出了一些问题。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只当是有些孤僻的乔伊不喜欢靠近陌生人的克拉克，于是他只好把自己做的苹果派给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夹了一个又一个，说一些在医院的趣事企图让两个人笑一笑。

克拉克很配合，约书亚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微笑认真地听，约书亚的苹果派也很好吃，甜甜的却不腻人，放到嘴里入口即化，但是克拉克却吃的味同嚼蜡。

直到离开之前，克拉克和乔伊都没说话，但在临走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乔伊却有了动作。

他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走到身材高大的克拉克面前仰着头看他。

克拉克不明所以，也低下头看乔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还是约书亚猜了出来。

“乔伊，你有话想对克拉克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