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那个。。。我搬家了。”

“哦。”罗纳尔多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是说，我没有和阿方索合住了，现在我一个人住。我想。。。邀请你去我家坐一坐，可以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罗纳尔多下意识就想拒绝，却一抬头看到希斯涨红的脸和不安的眼神，突然心里一阵不忍，点点头答应了。

希斯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那好，我载你过去吧，你的车就明天再来开好了。”

希斯的新家在接近市郊一处安静的住宅区，两层楼的老房子，他租下了二楼的一半，一个小小的客厅加上两间卧房。楼前有很大的树，绿意透过大玻璃窗，把浅米色墙纸也染绿了。罗纳尔多一进屋，就看到墙上大大小小的画框，还有铺着绿格子桌布的方几上造型逗趣的小玩偶。

“我母亲是个画家，听说我搬出来一个人住，立刻就寄了一大箱她的画和她设计的小摆件过来。现在这里收拾得比较像我在南安普敦的家了。”希斯笑着解释，“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喝的。”

罗纳尔多却没有坐下，而是沿着墙欣赏起希斯母亲的作品来。突然他发现其中有两个框子里的并不是画而是照片，一副是希斯一家人的合影，另一幅却是自己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

这时希斯正端着两杯冰茶走进客厅，见他在那张照片前发愣，微微一笑，“认得出那个小孩是谁吗？”

罗纳尔多转过身来，“是你？”

“答对了。”

“这是哪一年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没印象。”

“13年冬天，我和我老爸一起去看曼联的比赛，没想到竟然在看台上碰到了你。”希斯抿嘴笑了，“你当时表现得很好，没有耍大牌。”

“13年。。。那时候我已经离开曼联很久了啊。。。”罗纳尔多皱起眉回想，突然沉下脸，“哦，想起来了。”他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没有再说话。

希斯有些忐忑，“你要觉得难看我就把照片摘下来好了。。。”

“当然不用，这是你的家。”罗纳尔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对希斯一笑。

“说真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希斯把冰茶递到罗纳尔多手里，“我从五岁就开始喜欢你，一点不夸张。”

罗纳尔多有些心虚，错开眼神没有看希斯。希斯在他身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你可能觉得我不懂事，但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在这一刻之前，我已经爱了你很久很久。我是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来到你面前说这句话的。”

“别逗了。”罗纳尔多仍然不肯看他，“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球迷都可以跑来说他们爱我，那么我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有你和我！”希斯有些烦躁地把茶杯放到方几上，前倾着身子双手把罗纳尔多的头扭过来对住自己，“克里斯蒂亚诺，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总是对我装糊涂好不好？”

罗纳尔多看着对面的少年，年轻得没有一丝皱纹，纯净的眼睛就像美丽的蓝宝石，此刻却因为得不到回应的爱而蒙上了一片苦恼的阴影。这让他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忍不住叹了口气，“傻孩子，你爱我什么呢。。。”

“我说不清。。。”希斯不由自主地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我就是不愿意再看着你孤单，不愿意看你不快乐。我想找一切办法让你开心起来，只要你肯接受我。。。如果你不肯接受，那我也不会怪你，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快乐一点。。。只是不要再装作看不到我对你的爱，我就满足了。”

罗纳尔多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希斯这番话融化了。不管希斯是否真正明白要付出多大努力才能做到他所说的一切，但对罗纳尔多来说，这种被人没有条件、没有要求地爱着的感觉，已经太久未曾出现过了。窗户上依旧树影婆娑，他隐约听见屋檐下风铃的叮咚声，眼神也渐渐柔软起来。

“希斯，我没那么好。。。”

希斯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岁月给他添上了很多细小的皱纹，却没有改变他的轮廓。他的眉毛依旧精美，瞳仁依旧晶亮，而嘴唇依旧单薄锐利得让人心痛。“我觉得你好，一切都好。。。”希斯注意到罗纳尔多的眼神，那是他以前从未得到过的温柔，忍不住呓语般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愿望，“可以吻你么？”

罗纳尔多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希斯，可他突然不忍再看到希斯失望的表情。但他也说不出“可以”两个字，内心深处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禁令，提醒他这样不对。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希斯把他的沉默看作了许可，有些莽撞地吻上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