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那些南看台的球迷吗？他们中的有些人，一年挣的钱比不上你一周，甚至比不上你一天。但他们还是排队买票来看比赛，看完开开心心地回家，又开始下一周的辛苦工作。”克里斯蒂亚诺慢悠悠地说，“我小时候在马黛拉岛上，要给几条街的住户送几个月的牛奶和报纸，才能凑够钱买一个足球和一双球鞋，可那时候我也觉得很开心。进了里斯本少年队之后，我想，只要青年队肯要我；后来是只要能进一队；接着是只要曼联肯带我走；再然后是只要能拿欧冠，只要能拿金靴。。。可所有这些加起来，都比不上听你说你爱我的幸福。你我相遇之前，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东西就已经够多了，居然还有缘分相爱如此，我真的不奢求更多了。。。”

卡卡被他这番话听呆了，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靠到他肩上，“克里斯蒂亚诺，你才是个天使。。。”

克里斯蒂亚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揉了揉鼻子，“你是第一个用这个词形容我的人，感觉怪怪的。”

“是真的。”

“我大概只有对你才会这样吧，其他人就算了。。。”说着克里斯蒂亚诺把卡卡拉起来，和他肩并肩走出更衣室，走上回家的路。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在身前拉得长长的，卡卡觉得，这条路他们可以走很多很多年。

第13章

2012年，夏

这是赛季的倒数第二轮，伯纳乌主场，皇马只要获胜即可夺冠。

对手是塞维利亚，这场比赛也关系着他们能否进入下赛季的欧冠联赛，因此他们拼得很凶，完全没有放皇马提前夺冠的意思。双方你来我往，比分却始终停留在零比零。卡卡并没有作为首发上场，直到将近70分钟时，教练才把他换上场，替下了克里斯蒂亚诺，试图改变一下进攻套路。

两人在场边交接时，克里斯蒂亚诺紧紧拥抱了他一下，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进一个球卡卡，我要那个冠军奖杯。”

卡卡拍拍他的后脑勺：“好的，我去帮你拿到奖杯。”

然而场上的形势仍然是胶着沉闷，直到补时之时，卡卡接到阿隆索的一个斜传，轻巧地卸下球，前方一片开阔地带，他高速奔袭了将近三十米，晃开最后一个后卫，面对守门员，一个挑射，球打进了，1比0！

整个体育场一片欢呼，场上的队友们冲上来把他层层压住，直到对手不满地抗议他们拖延时间，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中圈开球。球刚开出来，裁判就吹响了结束的哨音，冠军！我们是冠军！伯纳乌彻底沸腾了。队员，教练，一齐向球场中央跑过来。

卡卡睁大眼睛试图在人群中找到克里斯蒂亚诺，可是腾空而起的烟花晃得他看不清。几秒钟后，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被某个人扑倒在地，全世界他最熟悉的双唇已经贴了上来，居然在这样的场合吻住了他。。。片刻沉醉后，卡卡蓦然警醒过来，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依稀是克里斯蒂亚诺的脸庞，而在他脑后则是一面巨大旗帜，完完整整地覆盖住了两个人的身体。卡卡哑然失笑，这个家伙竟然想得到披着队旗冲进来，然后趁乱在旗帜掩护下亲吻自己的点子。

这一笑，克里斯蒂亚诺也反应过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的嘴唇，又在脸颊一侧亲了一下，才拉着他站起来，加入了队友欢呼庆祝的行列。

看台的每个角落都是在对着伯纳乌英雄们招手的球迷。克里斯蒂亚诺拉着卡卡奔向其中一角，在看台前方站定，深深鞠了个躬。这一片的球迷止不住地大声喝彩，相邻的看台更是焦灼地大喊起来：“罗纳尔多，过来！卡卡，这边！”

于是他们又手拉手跑向下一片看台，再次对球迷鞠躬致意。直到跑遍了整个四面看台，才停止下来。卡卡这才发现他们俩一直身披着同一面旗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恰好佩佩和马塞洛向他们冲了过来，四个人再次滚倒在草地上，笑成一片。卡卡觉得，这样的畅快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直到卡西招呼大家去球场中央拍合影，他们才站了起来。

“卡卡，等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叫住走在他前面的卡卡，小心帮他摘下头发上的一片草叶，对他笑了一下。卡卡看呆了，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

“哎呀，不要睁着大眼睛诱惑我了。”倒是克里斯蒂亚诺先开了口，“快去拍照吧！”

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盖过了烟花，足足拍了十几分钟。最后拉莫斯提议，所有人同时跳起来拍一张。一-二-三！克里斯蒂亚诺搂着卡卡一起高高跳了起来，一朵最大最耀眼的烟花在空中绽开，卡卡觉得自己几乎要飞起来了。他望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脸，我的爱人，真希望我们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