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猜到会用到Mycroft的名字，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然后呢？”John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需要一些时间一个人思考。” Sherlock修长的食指敲打着方向盘。

“那么我回一趟庄园？” John立刻识趣道，“我猜你今晚应该不会想再住在那里。”

“好主意，我送你过去。”

凡莱斯登庄园里弥漫着一股沉郁的气息，每个人都各做各的事，谁都不开口说话。

John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我说一句，我来拿我的行李，今晚我们回旅馆住。”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John从楼上将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下来，环视四周，忽然发现没有看到双胞胎。

“Hey Norman,” John走到男仆身边小声问，“双胞胎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们？”

“Oliver少爷好像受了什么惊吓，Elias少爷在房间里陪他。” Norman停下手中清扫的动作，“Sir，您如果要走就快点离开吧。”

他从Norman的语气中听到了不善，但这反而使他增强了勇气，他放大声音，用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说道：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通知你们，明天早上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如果任何一个人不在庄园里都会被看作畏罪潜逃。”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 Mycroft问。

“Because……”John听到自己一字一顿地说，“The game is over ,the truth is out。”

当John回到史道克威尔路，Sherlock还完全不见踪影。他谢绝了Mycroft的下午茶邀请，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书。

他想起离去时的Sherlock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担心。以往的Sherlock一旦接触到案件的真相便会无比兴奋，并且迫不及待的告诉全世界。但这次不同，John甚至觉得向他老早就摸清了头绪，却只字不肯透露。

离去时的Sherlock的表情……非常寂寞。

事实上，从物理角度来说Sherlock始终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John就是十分确定那空洞的灰色眼睛里透露着寂寞。

Sherlock 回来的并不晚，九点刚过他就像幽灵一样飘进了房间。

“怎么样？”John问道。

昏黄的橘黄色灯光下，Sherlock苍白面无表情的脸真的如一个幽灵一般，惟有那双亮得透明的眼睛眨动着，还显示出它是个活物。

“什么？”

“你说你要一个人思考，” John耐心地说，“怎么样了？”

“哦，”Sherlock像是才反应过来，又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很好，非常好。”

“Sherlock……”John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笑着抬起头，“Sherlock，你能不能别再露出这种表情来？”

Sherlock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什么表情？”

“想让人拽着你的领子给你一拳，然后吼，‘别以为你有一颗世上最聪明的大脑就可承担世上所有的事’的表情。”

Sherlock闻言像个孩子那样抿起嘴，别过了头然后开口：

“John，我知道真相了。”

“嗯哼？”

“也许Elias是对的，我的确会给庄园带来不幸。”

John张了张嘴，几乎瞬间便明白了Sherlock异常的原因。

“你觉得……这个真相会给凡莱斯登家家带来不幸，对吗？”

“比那糟得多，比你想像的要更糟十倍。”Sherlock的神情有了变化，他快速地说，“我本不该在意，谁死谁残和我毫无关系，但这次不同，我该死的失去了冷眼旁观的立场，我投入了个人感情，这很可怕，比你想象的还要……”

“Sherlock，”John打断了室友的话，“那么你打算包庇凶手吗？”

“你在开玩笑呢吧？当然不。”

“或者你打算隐瞒一部分事实真相？”

Sherlock看上去有些恼怒：“不，你难道认为……”

“那不就够了吗？” John打断他，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你既没打算包庇凶手，也没有打算隐瞒真相，你只是感到有一点……哀伤？遗憾？这再正常不过了，每一个人都会有。别说高功能反社会，高功能反社会者也是人。比如庄园的那对双胞胎，我也很喜欢他们，他们是那么可爱。别是情感为洪水猛兽，他不会吃了你，你不需在你的心外面包上一层层保鲜膜，看在上帝份上把它们揭掉你的心也不会变质腐烂的。就像……我们两个一样，对吗？”

John走进Sherlock，胸膛几乎贴着胸膛，握住他的手，微微仰头看向他的脸颊。

“John，要我说……”Sherlock的薄唇蠕动了两下说：“你能不能别露出这种表情？”

“什么表情？”

“想让人立刻把你按倒在床上的表情。”

“Wha…！？是谁教你说这种话……” John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毫不留情按在的双人床上，顿时腰肢传来一阵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