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说这个。”艾米道。

“先听我讲完，这样你就会明白，击败邪恶，不是只有杀戮一个方法。”蝙蝠侠有些语重心长，然而声音经过变调，就显得很有威严，“也许你可以把这个当成，新一轮战斗前的预热，或者，中场休息。”

艾米做了个“请”的手势，毕竟听蝙蝠侠亲自讲课的机会不多。

“整个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由我亲手送进去的至少超过三分之二，剩下的，都是他们的追随者，看到自己的信仰被捕，那些疯子也会主动自首。”蝙蝠侠说，“对他们来说，犯罪的目的不是金钱和权利，仅仅只是，乐趣。”

“像我现在一样。”艾米道。

“不一样。”蝙蝠侠否定她，“你在拯救我们，拯救你自己。”

“请继续。”艾米说。

“有很多次我可以亲手制裁他。”蝙蝠侠口中的他，当然是指小丑，“他也一直在引诱我做出这种行为，不停的激怒我，猜猜看，如果我将他杀死，会有怎样的结果。”

“你会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担惊受怕一段时间，但是过了这个时期，你会觉得没有小丑的哥谭阳光明媚。”艾米带着嘲弄的口吻。

“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艾米，无论你想成为反派，还是别的身份。”蝙蝠侠说，他没有因为对方的揶揄而感到冒犯，“他的死亡，只会换来更多的‘小丑’，他的追随者遍布全世界，那些人会用更疯狂的手段继续作恶，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下一个‘小丑’，‘小丑’永远都死不了。”

艾米不确定蝙蝠侠口中的小丑，是否还是指小丑本人，又或者，他在一语双关，小丑是“犯罪”的代名词。

“那么我能做的，只剩下不停的杀死他们，直到我再也没办法穿上这身盔甲，但我永远也没办法将他们所有人彻底清理干净。”蝙蝠侠接着道，“如果小丑活着，他不会允许有模仿者出现，我说了，小丑的思维是不正常的，他享受着自认为独一无二的荣誉，准确来说，是和我战斗的荣誉，小丑觉得只有他才有资格做我的敌人。”

艾米完全没有注意到蝙蝠侠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安置了定/时/炸/弹，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为此争取时间。

“他的目的是引诱我做出‘复仇’行为，而不是为了我口中的‘正义’，他不惜用死亡来证明，我根本不是哥谭的希望。”蝙蝠侠稍作停顿后道，“所以，我让小丑活着，才是对他真正的羞辱和惩罚。”

“你是想说，其实你一直在利用小丑牵制他，还有他的追随者。”艾米道。

“不然我为什么要留着一个疯子？”蝙蝠侠说，“杀一个人很容易，好好想想，我被罪犯痛恨，难道是因为我总是给他们留口气吗？如果是那样，他们应该很爱我。”

“你总结一下。”艾米道。

蝙蝠侠勾起嘴角，忽然跳开了。

只听一声闷响，放置在艾米上方的炸弹将一个储存了大量混凝土的墙体轰开。

顷刻间，艾米的视线被源源不断的泥浆迅速遮掩，面板传来了危机警告，不过为时已晚，四面八方是混凝土将她掩埋。很快，蝙蝠侠用喷火器给泥浆加热，混凝土逐渐凝固，艾米几乎无法动弹。

空气越发稀薄，艾米虽然不会马上死亡，但如果这时候蝙蝠侠或者别的超级英雄要对她做点什么，艾米只能承受而不能反击。

她看了看四周，空气指数接近零点，这种程度的围困倒也不至于对套装造成无法修复的伤害。

不过蝙蝠侠确实给她上了一课。

反派往往死于话多，但英雄台词超过三句，就能反败为胜。

艾米发誓，以后看到英雄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先轰一炮再说。

她突然发现，如果这时候脱掉套装，自己就会窒息而死。艾米有些兴奋，这也算是被蝙蝠侠干掉的吧，毕竟自己被困于此，都是他的功劳。

她立刻找到卸掉装备的选项。

【警告，玩家处于封闭空间，氧气稀薄，脱离护具将有生命危险。】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艾米点了确认。

套装回到储备栏，艾米的血条立刻骤降，只需要一分钟，她就会因为缺氧而死。

面板不断的闪烁着警告的红光。

就要结束了。

蝙蝠侠用套索把自己挂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悬空，他观察着混凝土下的动静，对自己的诱敌战术相当满意。

这时，通讯器里传来芭芭拉.戈登的声音。

“布鲁斯，你和那女孩儿在一起吗？”

“你是指艾米还是公爵。”蝙蝠侠调侃。

“都一样。”芭芭拉道，“你最好问问她接下来的计划，整个空间正在急速缩小，这个地方好像要消失了，如果我们不尽快离开，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