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欣没有说话，隐于长发间的耳尖微红。

“这不是会有结果的恋情。”燕风元嘉不需要去想都知道这是无疾而终，不，甚至是不会开始的感情。

“我知道。”常欣小声说道。她当然知道，所以就这样吧。

燕风元嘉又看了他许久，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虽然你的死会早就更好的玄狐。但吾不想再在战前杀人了，你捡回了一条命。不过抱歉，在玄狐来到地门之前，就请你留在无水汪洋了。”

与默苍离，或者说与墨家一视同仁的兼爱不同，燕风元嘉总是带着很强烈的个人情感去做一件事。

就像玄狐，如苍狼，如缺舟一帆渡，再比如说默苍离。

神儒玄章与无我梵音最大的差别就在，不论无我梵音怎样修改一个人的记忆但我始终都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但神儒玄章则是不同，他可以轻而易举扭转一个人的性格与想法。

会随时间效果减弱却能让听到的人无法抵抗的无我梵音和，效果永久存在但却能够暂时借由浑厚功体抵御的神儒玄章。两者如果能合一，才是真正超绝的手段。

默苍离摆弄了两个造型不同的变灵器，一个是无我梵音，一个是神儒玄章。

还珠楼百里附近受神儒玄章影响的人的症状其实并没那么明显。问题就在于这突然做出改变的那几个人都在同一天去了相同的地方。

这个破绽不可谓不大。

但默苍离不打算帮燕风元嘉去弥补这个破绽，他反到要让这件事天下尽知。

不管过了多少年燕风元嘉还是不怎么习惯和年轻的普通姑娘谈话。

她们就如同温室里的娇花，虽然美好但也十分脆弱，只要稍稍一动手指就有可能因此凋谢。

所以说玄狐作为剑客合格，但作为一个人委实还是太年轻了。

理论上修补地气这方面，万卷书比紫金钵更合适些，但恐力有不逮。

封印之上再叠阵法，常规操作，问题就是覆盖整个佛国是个麻烦。

且不说佛国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达摩金光塔本身就不小，天地为阵不是一般的麻烦且耗时长久，多半以年为单位。。

诶，速成的多半比较脆弱，但事已至此，只能用现成的小阵将就一下了。

除此之外便是，雁王实在是太过麻烦了。以俏如来的能为，想要压制他很难。况且默苍离绝无可能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论是什么身份。

大阵枢扭落地，紫金钵倒扣其上，燕风元嘉挥着扇子叹了口气。佛国内部对地门影响的抵御反应大不相同，但无一不是以异端看待。但同样他们也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了。

更别说出什么力了。

佛门中人都是出了名的固执，不论在哪一个世界之中，可笑也可悲。

常欣一步一迭地跟在元嘉身后，忽然之间她就理解了玄狐。虽然人还是那些人甚至态度都很好，可是这种感觉却让人感觉很可怕很陌生。

“你猜玄狐什么时候会来。”燕风元嘉饶有兴趣地问常欣。指尖还残留着术法的星点，再一次触碰紫金钵并没有上一回给他造成严重的影响，如此看来问题应该出在颠倒梦想。

而此时颠倒梦想就孤零零地落在光明殿上，缺舟一帆渡心也是大。

常欣继续跟在元嘉身后，时不时往方才那方向望一眼，显然是没有听到元嘉先前的问题。

他倒也不恼，只是张口笑了一声，自己将话接了下去。

“要很久呢？久到他们找到代替温皇的人，又或者说动温皇。”

又或者雁王帮助了俏如来。

雁王会帮助俏如来吗？事实证明会的。

尤其是发现地门问题上似乎与默苍离有点关系。

是的，除开最初出现的几次，他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默苍离留下的痕迹。

但就算是死人也会在人心中留下痕迹，更何况是一个活人。

搞事的心完全压不过找到师尊的急切，要事当头，先前为地门留下的布局反转一下依然可以用。

地门除了无我梵音和缺舟一帆渡就没什么值得太多在意的了。就算是师尊的好友，霓裳的先生。

那人用过的名字比师尊还要多，在羽国时还是一个教书先生，一口一个寻常略懂。但雁王偏生从那上面看到了师尊的影子。

那是和师尊不同的人，能够从三十万大军之中悄无声息救出霓裳，武功不容小觑。再谈如今的地门，锋芒暂歇，长了眼睛都看得出地门改变了目标，再用脑袋想一想就知道地门领导恐怕是换人了。

换的谁。一个不会受无我梵音影响还能反杀的人。

起初雁王没有想到什么人，但是在走了一趟还珠楼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