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了把椅子过来，揉了揉宗像的头发，宗像抬头迷蒙地看着他，脸颊在周防手心里蹭了蹭，滚烫的。

“是周防啊。”

废话了不是我还能是谁，周防尊腹诽，换别人谁敢这么碰你。

“您来干什么……陪我喝酒。”宗像拿了酒杯，“来两杯turkey，不，您总是喝turkey，这会让我总想起您，很困扰的。两杯Margaret frost”

“好，陪你喝。”周防尊不动声色用冰水换过了宗像手里的酒。反正宗像也醉迷糊了，根本感觉不到。

“您总是说陪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走了，周防。”宗像放弃了使用敬语，喝醉的时候他的话会更多，“哦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的表情有点错愕啊，周防。”

“……宗像，喝了这杯就回家吧。”

“我没醉……我不会让自己喝醉的，身为秩序之王是不会失控的。”

“石板不在了，你已经不是王了。”

“你还是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哪次你都说来陪我，可是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宗像完美无视他，摇摇晃晃放下酒杯，“我甚至不知道阁下是什么时候走的。作为赤之王居然利用他人的信任，真是令在下不齿。”

他趴在吧台上，透过玻璃杯看着对面的男人。

“真是的，我在说什么呢，这个样子让别人看到会被耻笑吧，真是失态。”

“我很清楚啊，阁下现在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您的血那天就染在我手上，温度气味，还有天狼星，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宗像直起身子，手按在周防尊心口，“就是这里——”

周防尊攥住他的手，刚才的酒真烈，喉咙里像烧了一团火，什么都说不出来。

宗像这是喝了多少，敢情现在醉酒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冬天之后，把他当成假的幻想中的周防尊了？

原来，是这样的不安啊。

然后他轻轻吻了吻宗像唇角，宗像马上凑过去狠狠咬着他的嘴唇，眼神湿漉漉的，不自觉地整个人黏过去，隔着一层白衬衫感觉得到因醉酒而滚烫的皮肤。一边吻一边呓语，“……留下……证明你存在过……给我证明……不要到明天……冷……”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周防尊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把大衣给宗像裹上，声音温柔得不像自己的，“回家吧，放心，宗像。”

扑面的夜风激得人浑身一颤。

回家的路上并不顺利，宗像念叨着“我要笔直地走在我的道路上”，一边踉跄着几乎找不准方向，周防没办法一把把人扛起来，没想到在他背上宗像居然异乎寻常的安静，大概是感受到了热源，蹭了蹭贴得近了些，闭上眼睛一幅半睡不睡的样子。

顺便在楼下便利机买了酸奶，想着回到家怎么都要给宗像灌点——以保护他脆弱的胃黏膜。一到这个时候两个人往往角色置换，平时吃饭都懒得动的周防尊只能任劳任怨。

把人扒干净了塞进被里依然折腾，宗像纠结了半天“为什么没有抹茶味的”终于喝了酸奶，又说太热了难受头疼，周防尊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时因为把眼镜摘下来差点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好吧，总之，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世界终于安静了。

宗像执意要缩在床边，背对着周防尊——一个明显的抗拒姿势。周防从身后抱住他，听见因为困倦而低不可闻的醉语。

“别碰我，再醒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从下雪到雪停，很久很久，总是这样，一直这样……”

周防尊揽着他，手覆在他眼睫上，轻轻在他耳边说，

“睡吧。”

“我就在这儿，不走。”

“明天也在。”

【Fin】

第二十六章26 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Ⅰ

周防尊和宗像礼司大概是从幼儿园开始就互相看不爽了。

据说周防尊到幼儿园的第二天，本来又乖又听话，被幼儿园老师喜欢得不得了的宗像礼司，就和周防尊打了一架。

据说起因是周防尊把草莓牛奶撒到宗像拼了半个多小时的拼图上，而这个“不小心”也是有待商榷的。

也不知道周防小朋友到底干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才能把宗像小朋友气成那样。

老师赶到的时候，额角青了一块的周防尊正试图用纸巾把牛奶吸出来拯救拼图。宗像脸都气红了，背过身谁也不理。老师们想要去看看周防尊的情况，被他凶巴巴地瞪回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孩子打架吗？”

宗像站起来，他现在还不太控制得住情绪，眼睛里好像汪了一包水，声音又软又糯:“麻烦老师了，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哦天哪这个孩子是天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