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凌双能明白一些，如果他真的是十年后的小哥，本就是同一人，同时存在一个空间里就是违背了天地法则的，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以思霜的身份出现，如今两人能对上话，已经是奇迹了。

与他存在特殊……

小哥若有所思，视线在他手里漆黑的古剑上停留了一瞬，忽的想到了什么，直直问他：“你与墨云珏是什么关系？”

听他提到墨云珏，她心里咯噔一下，放轻了呼吸，望向思霜。

这个问题让思霜淡下了笑容，他沉默了一晌，看向小哥晦暗莫辩，“没有关系，他是他，我是我。”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小哥心里轻轻松了口气，减轻了许多沉重，他垂眸看向别处，不知在想什么。

凌双愣愣盯着思霜看，她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是喜是优，要真的是墨云珏慢慢回来了，那在这个时候，还有小哥的时候，让她又如何抉择？

其实，她宁愿是在陪着小哥走完这一生，一切都结束了，再迎接墨云珏的新生。

思霜继续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与你并不是敌人，你不必对我存在敌意。”

看来他是不打算让小哥知道他的身份了，她想。

可这样让她如何对小哥解释啊？现在戳穿他身份无疑是最省力的办法，但他不说自是有他的难处，她不能坏他的事。一想到他是十年后的小哥，她心里就是难言的复杂，对他也硬不起来态度。

脑子里百转千回，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平复这些想法，对小哥软软撒娇：“灵灵，我不想骗你，现在情况有点复杂，没法解释清楚，天快亮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和他说几句话，和他说清楚了，再回去找你。”她握住他修长的手，眼睛清澈明亮，“相信我，好吗？”

小哥听完之后，没有什么犹豫，点点头，深深看了眼她就转身离去了。

她瞧着他孤单的背影，心里仿佛注入一股暖流，整个人都热乎乎的，他就是这样，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又怎舍得辜负他。

她看着小哥的背影，身后的思霜却是看着她的背影，温柔眷恋，嗓音带着淡淡的忧伤。

“你要与我说清楚什么？说清楚之后呢？说真的，我还真是羡慕他啊，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迷茫的活着，总比清醒后的失去要幸福得多。他现在还有你，而我……”他自嘲低低笑了笑，浑身弥漫着无言的孤寂。

他这个样子让凌双犹如胸口被打了一拳一般难受，她想不到，十年后的小哥会变成这样，变得，不像他了。

是因为她吗？

她死了，失踪了，没有回来，没有陪在他身边。

她想到了最初的小哥那副淡然出尘的模样，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不沾烟火气。如今被她拉入了红尘中来。

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不应该强行插入他的生活中，改变他原有的生活。

如果当初，她选择默默守护，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也许，没有我，你也会活的很好。”她垂眸轻声说，“也有可能，会更好。”

对面的人没有接话，很安静，也许是在思考她的话。

“凌双，你有时候很自私。”他说。

她心跳忽的重重一跳，呆愣看着空气，他什么意思。

他嗓音低沉暗哑，仿佛酝酿着风暴，缓缓道：“从一开始，从你闯入我的生命中开始，我们就已经撇不清了。起初，我希望你眼中的我，是张起灵，你却一直认我为墨云珏。我与你分开后，想着，等张起灵的一生结束了，你心中之人也就会回来，而过去的张起灵，只会祝福你们。可你偏偏又与我纠缠，这些年，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蓦地抓住她肩膀，将她抵在树干上，盯着她眼睛发红，“你现在跟我说你后悔来找我，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凌双，你有没有心！”

凌双被他这个咄咄逼人的样子吓到了，“我……”

她说不出话来了，从来没见过小哥露出这样的情绪，也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千言万语的解释，只化作苍白无力的一个道歉。

“对不起。”

对上她微红的双眼，思霜逐渐冷静了许多，墨云珏是他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伴随了这么多年，他心里自嘲，看来这辈子都无法迈过了。

他闭了闭眼，没有松开她，平静的问：“我只问你，现在，你可能分的清张起灵和墨云珏。你把张起灵，当作什么了？”

背后湿腻的树干，前面是他无形的压力，这一幕，多么像前段时间那天雨夜里，他狠心让她离开的情景啊。搁在两人之间的，还是这个问题。虽然后来莫名和好了，但这个隐患却一直存在，果然，总有一天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