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不自觉红了眼眶，松口说：“我知道，我知道她有苦衷，可她没回来也是事实，你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你也回不来，那我就是孤儿了。”

听着张凌的心里话，小哥胸口闷得难受。

是他错了，当时只知道不顾一切去寻她，却忽略了张凌的感受，让张凌失去安全感。如果他真的出了意外回不来，张凌在这个世上真的就没有亲人了。

对上张凌倔强的眼神，他轻声承诺：“你不会成为孤儿的，我不走了，陪着你，我们一起等她回来。”

发顶被大手摸了摸，张凌恍如被顺了毛的小奶猫，收起锋利的爪子，嘴上任然傲娇轻哼，说：“那你答应，以后出门都要带上我。”

小哥有些犹豫，想到娃娃还要上学，老翘课不太好。张凌以为他要反悔，急说：“你说话不算话！”

“好，但是你学习不能落。”

“我学习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

“睡觉。”张凌关灯，重新钻入被窝。

小哥看了看他，轻轻弯了下唇角，也闭眼入睡了。

房间恢复安静，浅浅的呼吸声环绕。张凌缩在被窝里侧躺，手不经意摸向脖子，握住挂在脖子上的一颗珠子，据说是她走前留给他的。

珠子是透明的，白天看没什么出奇的，到了夜间月光照耀下隐隐发光，贴着身子仿佛沉浸于早晨的浓雾，整个人都在呼吸。戴了很多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常人要好，五识

灵敏几倍。

每当看着这颗不凡的珠子，他总是会不禁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会看上他爸这样的男子。

又有时候听胖叔叨扰过，像爸这么个闷屁打不出一个的问题老年人，怎么会撩到他妈这个小仙女的，胖叔这么个好男人怎么就没姑娘看得上的。

从胖叔和吴叔口中听过关于她的事，他只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人，其他的只停留在自己的幻象里。以前的自己还想过有一天她会回来，唤一唤他的名字。

或许是在某一年的生日里突然出现，又或许在他被同学嘲笑没有妈妈的时候从天而降维护自己，又或许在他生病的时候伸过来一双温暖的手，贴贴他的额头试探温度……

数不清是多少次的破灭了。

以前想她回来是本能，现在想她回来，是为了爸爸，这么多年，他从未看到爸爸真正开心过，即使是笑着的，可他看得出眼底一直藏着别的东西。

以前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那是失了光。

独自想了许久，他握着珠子沉沉睡去，梦中仿佛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嗓音温柔，又怎么都看不清她的模样。

十年后篇：凌双回

从石嵩县回来后，没有回自个家，直接去了杭州吴山居。

胖子和小哥跟随大金牙找专家，鉴定从杨大广藏宝洞里捞来的竹筒去了，张凌好不容易等到老爸回来，这会儿黏人得很，也跟去了。吴邪就在家找相关资料，理理头绪。

下午两点多时候他们才回来，大老远就听到胖子的大嗓门，话说个不停，也没人回他。

吴邪窝在沙发上翻录像带，抬眼瞟了一眼进来的几人，随口问：“怎么样了，那大师看出点什么名堂了没有？”

胖子一回来就把自己摔进沙发，两脚翘起犹如一块猪肉摊在上面，懒懒回道：“你还别说，大金牙这货还真靠谱了一回，这大师虽然看起来就一不良少女，肚子里却有点真本事，非常生猛，古尸皮她都能直接上嘴。”

“上嘴？”吴邪诧异，那个画面立马上头，犹如吃了只苍蝇，“所以她看出什么来了？”

张凌戳戳瘫着的胖子，伸手：“胖叔，手机借我。”

胖子一听就来了精神，掏出手机没有给他，“玩游戏啊？问你爸借，胖叔和你一起来一局。”

张凌摆着一张小脸没动作，有些不情愿。吴邪这会儿发现这孩子不对劲了，就问胖子：“小凌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诶怎么就是我呢，我会欺负咱家孩子么？”胖子嚷嚷。

吴邪瞅了小哥一眼，小哥正盯着自家娃看，眉头轻皱看起来有点困扰，顿时就明白源头是哪位了。

他掏出手机递给张凌，又从口袋取出一张人民币给他说：“小凌拿去玩，顺便去买点吃的。”

张凌没有推阻，接过手机和钱，看了眼小哥，见小哥没说什么就自个出门了。

胖子朝张凌喊：“记得给胖叔带两瓶啤酒一叠花生米啊小凌儿！”

张凌没有回。

吴邪笑着踢胖子一脚，“孩子零嘴钱都蹭，快说说吧，怎么回事？这刚和好又给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