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佐德终其一生，恐怕也只有这一次能够重建氪星的机會。

佐德精心设计了这场围剿，或者说，是屠杀。他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而之所以说是差一点点，是因为在复仇者联盟的成员都被氪星人人控制住的那一刻，奥莉薇亚拼尽全身的力氣在掌心之中发出了一道光柱。

她是此时唯一的变数，也是复仇者们骤然亮起的生机。

奥莉薇亚掌心的光柱看似是向着红骷髅的方向击去，实际上却在袭上红骷髅的一瞬间就粘在他的身侧，然後如同燎原的星火一样燃烧了起来。

光总是會驱散黑暗的。

所有和九头蛇有关的罪恶全部被焚烧殆尽，顷刻之间，原本处于劣势的复仇者联盟又重新的掌握了战局。

而托尼·斯塔克在装甲之中。如果没有这装甲禁锢着他的身体，此刻他恐怕已经踉跄倒地。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当敌人尽数化为灰烬，当整个九头蛇的基地重新的被光明笼罩的时候，胜利者们却無人欢呼。

因为他们清醒的看着这一场胜利的代价——他们的小女巫，他们捧在掌心中小心呵护才长到这么一丁点儿大的奥莉薇亚，居然就这样燃烧起来了。

嗓子已经嘶哑，方才被敌人扼住的时候已经碾出了满满的血腥味。

可是没有人在乎。

当一切归于平静，复仇者们来不及看一眼地上满地的九头蛇的灰烬，也来不及看一眼抱在一起的孩子们。

他们只是从四面八方发了疯似的跑向一处，而那里，曾经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鲜活的、美丽的、强大的、保护着他们的。

笑着的、坚定的、勇敢的、燃烧着自己生命的。

托尼·斯坦克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是一团燃烧的火。而印刻在他眼眸深处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终于喊出了一声“不”，虽然为时已晚，虽然声音嘶哑到像是野兽悲切的嘶吼。

贾维斯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他衍生出了情感的模块，而最珍之重之收藏的文件夹，其中之一就是奥莉薇亚的名字。

像是宝贝一样呵护的，像是生命一样疼爱的，就在他们眼前燃烧着。

如果此刻贾维斯还在运转的话，他就能够惊喜的告诉复仇者们他刚才的计算结果——就在几秒钟之前，世界上所有的九头蛇据点全部已经被清扫干净。

那几乎已经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效率，简直就宛若神迹一般。

就是贾维斯修复它自己程序中的bug，也没有这样快的速度。可是贾维斯却知道是因为什么——奥莉薇亚，一定是他的小小姐为此付出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糖果。这一点，贾维斯知道，经历过许多世事的复仇者们也知道。

贾维斯现在全部的精力就用于禁锢住他家先生，不让他走出这套装甲，做出什么傻事来。

即使贾维斯计算过此刻他这样做，托尼·斯塔克将會是怎样的愤怒，也無论托尼在装甲里怎样捶打挣扎，可是贾维斯就是生生将这身装甲当成了牢笼。

贾维斯的程序里，名为“孩子”的区域有两个人的名字。他已经近乎失去一个孩子，就更要保护好另一个。

这不仅是智能管家贾维斯的本能，也是斯塔克家的老管家埃德温先生的本能。

托尼·斯塔克被禁锢在了原地，于是第一个扑到奥莉薇亚身边的就成了娜塔莎。

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哪怕自己面前是灼烧着的火焰一样的白光，娜塔莎也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污浊，可是有什么污浊是值得她的小女孩去为之陪葬的？

娜塔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奥莉薇亚的样子，那小小的柔软的一个团，有些微圈的淡金色的小头发。

她的巴恩斯叔叔非常缺德，哪怕孩子睡了，却也忍不住抱出来对娜塔莎献宝。

奥莉薇亚被巴恩斯抱着轻轻的放在了娜塔莎的怀里。陌生的怀抱哪怕馨香柔软，可是却一下子让孩子醒了过来，

被惊醒的孩子其实还迷糊，半梦半醒之间其实连话都说不清楚，可是却天生的會表达亲昵。

小小的宝宝撅着红红的嘴亲在娜塔莎的脸上，果冻一样的触感，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特工也觉得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小娜阿姨……”宝宝的声音甜甜软软，也非常聪明，被巴恩斯叔叔私底下教过几次，不用别人提醒，见到了娜塔莎，奥莉薇亚很快就會叫人。

娜塔莎这辈子有很多很多的遗憾。她曾经不怕遗憾，也觉得没有家人和孩子也不算什么。

不怕遗憾，大概是因为没有拥有过。如果曾经拥有过，又怎么可能不怕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