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又回头看了一眼沫黎，沫黎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让他继续。黑鹰便干脆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思瑛，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你住在莫凌锋府上，我接你回去的时候吗？你问我为何要你跟我回家，”黑鹰顿了顿，“现在你知道了吗？因为你是二公主，失忆下凡遇到我，只有让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护你周全。”

黑鹰的话又传到了程思瑛的耳中，程思瑛挣扎着坐起了身子，也想到了一个多月前黑鹰去莫凌锋府中接她回去的画面。

“可是你跟我回去了，我却没能护你周全。害得你背负命案，受了牢狱之灾，还、还惨遭杀害！”黑鹰捏紧了拳头，“是我没用！”

“好在三皇子救了你，我本想感谢他的，可你，怎么就成他的三皇妃了？”

“虽然是假的，可那也不行啊！你不是说，要跟着我，天涯海角吗？你，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吗？”黑鹰继续道，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其实在看到程思瑛成为三皇妃那一刻，黑鹰的心就开始嫉妒了，他嫉妒得发狂。那个扬言要跟着他天涯海角的女子，居然成了别人的妻子!

听到这里，幻境中的程思瑛也终于有力气站起身了。她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说过“跟着你，天涯海角”这句话，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也就罢了，失忆前的她，竟然是喜欢黑鹰的？喜欢黑鹰？她居然喜欢黑鹰！

细细想来，她确实是在看到黑鹰的第一眼，就觉得黑鹰给了她一种特殊的感觉，她也有点贪恋这种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她，喜欢黑鹰吗？

程思瑛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眼珠也开始在眼皮里转动起来。黑鹰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便更加肆无忌惮地说出了心里话。

“橙儿。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妖女’这个称呼，确实不太好听。”

“以前的我，整天过着刀口淌血的生活，不知何时就会身首异处。所以我不敢和你在一起，不敢回答王母娘娘的问题，我才被王母打下了凡间。”

“谁曾想，你会跟过来啊，还丢了灵石，失了记忆。橙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我再也不逃避了，我愿意让你跟着我天涯海角，愿意让你为我还魂续命，愿意生生世世都跟你在一起。橙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黑鹰的这番话，让幻境中的程思瑛愣住了。在这么多扇门之间，黑鹰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她走了几圈，最后终于在一扇门后站定。她敢肯定，推开这扇门，她就能见到黑鹰。

可是程思瑛愣住了，站在门后久久不敢上前去。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一下子乱了分寸。她失忆之前跟黑鹰，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黑鹰如今说的这些话，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切呢？

她承认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黑鹰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可是她还不敢肯定自己的内心呀。黑鹰能毫无顾虑跟她表白，可是她呢？她是否能像黑鹰喜欢自己那样也喜欢黑鹰呢？

程思瑛的心噗通噗通狂乱地跳着，修炼玉女心诀的最后一关，便是这最难攻克的情关。沫黎练不成，是因为没经历过情，想必碧霞元君自己也不知道玉女心诀的炼成，全然是因为她当年经历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只是程思瑛她，能面对这一切吗？她已经盯着面前的门看了好久，黑鹰还在继续说着那些感人肺腑的话。程思瑛却再也听不清了，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句“橙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程思瑛一步步向面前的门靠近，手已经可以触碰到门上雕刻的纹路。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她终于做好了决定，于是……

门被推开了，一瞬间，门内白光乍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那端望着她，朝她招手，等着她走过去。

程思瑛走了过去，同时，在山洞里的程思瑛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程思瑛终于苏醒，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果然是黑鹰。

黑鹰见她醒了，立马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之情。

“黑鹰，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程思瑛也抱着黑鹰问道。

“黑鹰发誓，今日所言，绝无半字虚假！”

“可我现在是程思瑛，不是橙儿，你跟橙儿的过往，我也记不太清。”程思瑛却忧虑道。

“胡说什么，思瑛是你，橙儿也是你，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黑鹰笑着说道。尽管他并不确定现在的程思瑛是否会如橙儿那般爱他，可她就是橙儿，就是那个他一直都爱着却不敢承认的人。

不，他现在承认了，他今天承认了，从此以后，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