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直线距离来说，当然是太宰治本人更近。可惜，虽然曾经一米五的小男孩从战五渣进化为战十渣，橘町枝却已经是未来的金刚大猩猩了。

她一只手就把太宰治整个儿按在了被子上，另一只从口袋里摸出了对方的手机。期间感觉到少年拼命地挣扎，声音在被褥里起起伏伏，像是一只精力旺盛的黑猫。

橘町枝稳如泰山，保持着单手桎梏的动作，扫了一眼最近联系人的名字，直接拨了出去。

“喂？”不怎么礼貌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中也先生吗？”少女的语气有些拘谨，丝毫听不出手下正按着个大活人，“我是那天的、津岛，您还记得吗？修治把电话落在了我这边，我联系不到……”

砰。对面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橘町枝没再说话，耐心的等待着，余光注意到太宰治骤然安静了下来。电话那边滚过一串精彩的脏话，夹杂着小声的嘀咕“混账，连自己的女人都……”

“咳、抱歉，”下一秒，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发问：“你在哪里？”

橘町枝说了个附近的地址，又定好见面的时间。挂断电话之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说：“对了，还有一张黑色的卡，应该是他的吧，能麻烦您一并转交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

然后咯啦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碎掉了。一阵刺耳的嘈杂声后，手机里的通话被彻底截断，只剩一片嘟嘟的忙音。

橘町枝：“……”

太宰治：“……”

“好过分啊町枝酱。”安静了几秒之后，太宰治脸贴着床单，发出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抗议，“而且，你弄得我好痛哦。”

橘町枝：“？”

没等她再说什么，房间外传来一阵不整齐的脚步声。少女转过头，看到御翔樱世和卯野咲已经出现在门口，六目相对的瞬间，脚下突然齐齐一个刹车。

“……”

两人挤在门前，瞪着房间里床上的一男一女，表情如出一辙的诡异。

与此同时，后面蹿出一米九的大高个，一头白毛在室外亮的晃眼——五条悟的视线穿过学生的头顶，盯着里面看了几秒，最后开玩笑一样地说：“嗯……我们好像打扰了什么？”

橘町枝：“……”

太宰治：“……”

第27章

“……总之, 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哦？”某位白发帅哥饶有兴致地说，“所以，小枝认为我们是怎么想的？”

“……”橘町枝。

“好啦好啦, 开个玩笑。”五条悟用爽朗的语气说, 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绕开呆滞的两人走了进来, “不过, 咒术高专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 并不包括学生个人吧。”

他的脸上是在笑的, 内容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太宰治仿佛没有察觉, 从被褥里慢吞吞坐起来，“是吗？我没有听说哦。”

敷衍地说完这句话，他转头向橘町枝：“町枝酱, 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

橘町枝：“……”

少女的耳中捕捉到青梅竹马的声音, 视线却对上另一双眼睛。五条悟隔着墨镜和她对视, 苍天之瞳所捕获的个体，似乎将失去一切脱逃的可能。

【“那种东西无所谓啊, 你要杀他吗？”】

【“所以町枝酱, 你想‘顺带’报复一下吗？”】

“……五条君, ”她平静地开口, “关于你那天的问题, 我有答案了。”

***

横滨的乱斗持续到第三个月, 逐渐有了收尾的迹象。在真正的终结到来之前, 一切依然是混乱而无序的。

有些街道上遍布枪弹与尸体，另一些地方的商场依然处于营业之中。

毕竟，这整整一座城市的人，还是需要生存的。

横滨最大的百货中心, 附近的治安相对较好，只偶尔能听到隐约的枪声。就在一楼的化妆品区附近，一个穿着常服的黑发少年，正站在香水区的柜台前，神情自然的和导购搭话。

“想要赠送的对象？当然是女朋友啦。她去洗手间了，我在这边等一会儿。”

“阿治，久等了——”

这边正说着话，不远处来往的人群里，一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女孩，从洗手间的方向跑了过来。

“出来了啊，町枝酱。”

被称为阿治的少年露出笑容，同时对柜台点头示意，转身走向了那边的少女。

橘町枝蹲在厕所的隔间，隔着几十米的空间和无数人声，全神贯注捕捉那两句对话。

确定两个人逐渐走远，她才从蹲坑的姿势站了起来。

那天太宰治跑来找她，问她要不要“顺便”帮个忙。直到今天早上，对方换了一身清爽到让人牙疼的打扮，提着一袋用来变装的东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