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黑眼睛注视着洛哈特，咧嘴笑了起来：“这个主意可不好，洛哈特教授。”他说着，同时像一只恶毒的大蝙蝠一样在舞台上轻快地滑过。

“波特和马尔福怎样？”他站在舞台边缘远远地注视着被叫到名字的两个学生，脸上还挂着笑容。

两个孩子听从洛哈特的命令走到礼堂中央。斯内普没有理会自己同事给波特支招的行为，脚步轻快地走到德拉科身边。

“用‘乌龙出洞’。”他低声在男孩耳边说——那是一种特殊的魔法，能召唤出一条蛇。

——能杀人，能使人石化。这样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何况邓布利多还特意提起了洛哈特——魔药教授的眼睛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冷冷地审视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要他说，如果这个草包真的是黑魔王的伪装，再想想上个学年的奇洛，斯内普倒要佩服起黑魔王的忍辱负重了。

洛哈特丝毫没有察觉到斯内普不怀好意的注视：“三、二、一——开始！”他大喊道。

德拉科迅速举起魔杖，大吼一声：“乌龙出洞！”

不出斯内普所料，男孩的这个魔法施得很成功——马尔福怎么可能不教自己的儿子两招护身的魔咒。

一条黑色的巨蛇从德拉科爆炸的魔杖尖窜出来，重重地落在两人之间，昂着头准备进攻。斯内普的目光一错不错地锁在洛哈特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然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完全是一副猛然受到惊吓的样子，没表现出半点异样。

魔药教授只好走上前：“不要动，波特。”他慢吞吞地说，一副对波特被吓呆的蠢样十分受用的样子，“我来把它弄走……”

这时，洛哈特好像猛然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冲上前：“让我来！”他喊道，一边举起魔杖。

斯内普猛地转过头看向他。

一如既往的，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魔咒完全起到了反效果，被激怒的黑蛇飞快地向着学生们游走过去。斯内普飞快地向前一步，试图在蛇触及学生之前将它变走。

然而事情总是喜欢朝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当听到那种熟入骨髓的阴冷嘶嘶声时，魔药教授迅速地转过头向着声源看去，瞳孔顿时剧烈地收缩起来，整个人都怔在当场。

——是波特！

他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头冒了出来，蔓延着流向四肢百骸。

“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

学生愤怒而饱含惊恐的喊声唤回了斯内普的神智，他走上前，把那只瘫在地上的蛇变走，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一副困惑表情的波特。

波特很快就被他的朋友们拽走了——不得不说，有时候格兰芬多的友谊还是很靠得住的。

斯内普也没了继续在礼堂呆下去的心思，他匆匆解散了仍旧慌乱不已的学生们，独自一人大步走向位于八楼的校长办公室。

——“波特！”

邓布利多被突然闯进来的魔药教授吓了一跳，他放下手里的报纸，从柔软的椅子上直起身：“西弗勒斯，怎么了？哈利出什么事了？”

盯着邓布利多茫然的表情看了一会，男人扭曲着嘴角露出一个不知是讽刺还是讥嘲的难看笑容：“波特——是个蛇佬腔。”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疲惫而瘫软地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邓布利多的表情也猛然变得难看了，老人紧紧地皱着眉沉思，好一会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放轻松，西弗勒斯——我想，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认为应该不可能是伏地魔占据了哈利的身体。”

第21章

不是伏地魔？斯内普沉吟着，目光询问地看着邓布利多，隐隐含着某种期盼。

“那么……”他慢慢地说，“你认为是为什么？”

老人平静地说：“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他看着年轻人陡然激动起来的表情，安抚地伸手制止了对方将要出口的话。

“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哈利的蛇佬腔，西弗勒斯。”他说，“多关注那个孩子，好吗？我想他现在并不好受。”

邓布利多垂下他湛蓝色的眼睛笑了笑：“同龄人的孤立，往往能带来最大的伤害。”

斯内普显然对没有得到答案很不满意，他盯着邓布利多看了一会，确定老人没有什么想要告诉自己的了，不禁不悦地站了起来。

“好吧，”他拢了拢自己身上宽大的袍子，有些赌气地说，“既然你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教授，又怎么能要求我能为你办事呢？”

邓布利多没说什么，安静地看着魔药教授离开了。

虽然在邓布利多那里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复，但老人所说的“波特不是黑魔王”多少还是安慰到了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