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让前来汇报的年长的教授们先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自己独自推开了礼堂的大门。

这样的突发情况明显让学生们格外激动，这时早已经是深夜了，邓布利多却仍然听见有不少低低的窃窃私语声。他之前紧绷着的冷峻的眉眼不由为这些天真稚嫩，尚且不知道担忧和痛苦的孩子们柔和下来，只当没有听见学生们的小声聊天，小心地穿过人群找到了珀西。

这位男生学生会主席正在小声斥责那些说话的同学，见邓布利多来了，立即转过身：“先生，有他的线索吗？”

邓布利多此时嘴角已经带上了笑意：“没有。这里没事吧？”他同样低声问。

面前来自格兰芬多的男生学生会主席顿时挺起了胸膛：“一切正常，先生。”邓布利多没有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期待，这让他又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很好。”他夸赞道，果然看见珀西的面颊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出一阵激动的潮红，“现在没有必要惊动他们，我给格兰芬多肖像洞口找了个临时看守，明天早晨你就可以让他们搬回去了。”

他们又低声交谈了几句，礼堂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熟悉的脚步声让邓布利多没有回头。

“校长？”斯内普走了过来，“整个四楼都搜过了。他不在哪儿。费尔奇也到地窖看过了，那儿也没有。”

“天文塔呢？特里劳妮教授的房间呢？猫头鹰棚屋呢？”

“都搜过了。”

“很好，西弗勒斯。我也料到布莱克不会在这里逗留。”他平静地说。

斯内普垂在身边的手指动了动，他这次没有抬头看向邓布利多，只是低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进来的，教授？”

邓布利多似乎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他的蓝眼睛在礼堂天花板洒下来的星光中仍然显得比别人的更加明亮。此刻，他正注视着斯内普的前额：“想法很多，西弗勒斯，可每一种都同样站不住脚。”他的声音里隐约带了一点点警告，但斯内普完全没有察觉。

“你还记得我们的那次谈话吗，校长，就在——呃——就在开学前？”

“记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语气冷了下来，语气里的警告更明显了。

斯内普对此毫不在意，他继续道：“布莱克不依靠内援就闯进学校——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表达过我的担忧，当你指定——”

“我不相信这座城堡里面有哪一个人能帮助布莱克闯入。”老人打断了斯内普的话，他的语调很明确地表示出他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三个人之间安静了片刻。

“我必须下去找那些摄魂怪，”邓布利多再度开口道，“我说过，等我们搜查完了就通知它们。”

“它们不是想来帮忙的吗，先生？”珀西说。

“哦，是的，”邓布利多冷冷的说，厌恶的情绪溢于言表，“但只要我还是校长，恐怕没有一个摄魂怪能跨过这座城堡的门槛。”

第34章

在布莱克闯入之后的连续几个月，斯内普的生活过得相当愉快。

当然啦，大名鼎鼎的波特免不了有那么一些小麻烦，碧如从高空之中被摄魂怪吓到摔下来之类的——不过斯内普可并不为波特担心——自从摄魂怪驻守在学校外面，邓布利多从来没有缺席过哪一次魁地奇比赛，那位老人自然会保护好他的宝贝男孩。

不过，布莱克又一次闯进了霍格沃茨，甚至闯进了格兰芬多的寝室这件事，就算是狠狠地戳到了斯内普的心上了——他几乎要气炸了。愤怒和恨意一齐涌上心头，让他第一次在所有的教授们面前扭曲了面颊，露出了失态的样子。

正在安排教授们去巡视城堡的邓布利多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斯内普的反常。他狠狠皱了一下眉头，把手按在了斯内普的肩头，提示性地向下压了压。

“你们先去巡视吧，我有些话想和西弗勒斯聊聊。”他注视着教授们，平静得仿佛斯内普根本没有露出过任何吓人的表情。

麦格教授看了斯内普一眼，点点头带着教授们走出了门。

在邓布利多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时斯内普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烈了。这大概是因为十多年来，每每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只沉稳地压在他的肩膀上的手。

魔药教授在邓布利多平静的目光注视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很快就平复下来。

邓布利多这才开了口：“西弗勒斯，你有些太过于激动了。”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西弗勒斯，不要将自己牢牢地困在时间的尾巴之中。”老人冷静地说，有力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背，像是安抚，又像是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