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似乎是被这段话驳倒了，一时没有再出声。斯内普趁她沉默不语，转向了纳西莎。

“好了……纳西莎，你是来请求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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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也许我有可能……”斯内普迟疑的说，“帮助德拉科。”

望着面前纳西莎陡然明亮起来的眼睛，他顿时懊恼起来——他一定是被纳西莎的那种……那种母亲保护孩子的姿态冲昏了头了，他自己身上的担子本来就够重了，不应该，也没必要再承担照顾德拉科的责任……

但纳西莎苍白的面孔仰望着他，像是找到了最后一丝希望：“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愿意帮助他？你愿意照顾他，保证他安然无恙？”

斯内普抿着唇：“我可以试一试。”他有所保留地说。

但纳西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丢开斯内普之前塞进她手里的酒杯，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倒在斯内普的脚边。她双手攥着斯内普的手，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如果你会在那里保护他……西弗勒斯，你能保证吗？你能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吗？”

“牢不可破誓言？”斯内普重复，表情顿时晦暗下来。自然，他已经答应了邓布利多会从德拉科手里接过杀死老人的责任，也向纳西莎承诺会保护德拉科，这样看来，立下这个誓言并不会有什么影响——然而在斯内普心里，答应邓布利多和向其他人承诺会杀死那位老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让他下意识地抗拒这个誓言。

贝拉特里克斯在一旁得意又讥嘲地笑着，但不论是斯内普还是纳西莎都没有理会她。

男人长久地凝视着纳西莎那双沾着泪水的蓝眼睛，感觉到她贴着他手背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陡然恍惚了一下。

“当然，”他轻声说，“纳西莎，我可以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也许你姐姐同意做我们的见证人。”

斯内普矮下身子，跪在纳西莎对面。他低垂着头，漆黑的头发从脸颊的两旁垂下来，像帘子一样挡住了他的表情。

“你需要拿着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冷冷的提醒道。这位女食死徒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斯内普答应的可能，脸上的惊愕几乎毫不掩饰。

她抽出魔杖，在斯内普不耐烦的催促中走上前，将杖尖点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纳西莎说话了，她的声音是与之前的慌乱恳求截然不同的镇定：“西弗勒斯，在我儿子德拉科试图完成黑魔王的意愿时，你愿意照看他吗？”

“我愿意。”

一道细细的火焰从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中窜了出来，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你愿意尽你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不受伤害吗？”

“我愿意。”斯内普说，他仍旧低着头，黑色的身影几乎要与头上昏暗的灯投下的阴影融为一体，像是一座雕像。

“还有，如果有必要的话……如果德拉科眼看就要失败……”纳西莎低声，几乎是呢喃着说。斯内普猛然意识到她想要要求什么，他的手在她的手里抖动，但他并没有试图将手抽出来。

“你愿意把黑魔王吩咐德拉科完成的事情进行到底吗？”

不出所料。

斯内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纳西莎被牢不可破誓言的火舌照亮的蓝眼睛，沉默片刻。

“我愿意。”

在贝拉特里克斯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最后一条细细的火舌从她的魔杖里窜了出来，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斯内普松开手，站了起来。他看着站到自己的姐姐身边的纳西莎，嘴角意味不明地扯了一下。

“谢谢你，西弗勒斯。”纳西莎低声说。

男人点了点头。

……

在这个格外糟糕的暑假的末尾，斯内普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尽管在这种情况下，这消息并没有像他曾经以为的那样让他感到愉悦。

邓布利多终于——在他来到霍格沃茨的十五年后，让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职位。

如果斯内普不知道邓布利多手上的诅咒和黑魔王的计划，这对他来说大概会是一个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然而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想到邓布利多对他说的那句话——‘伏地魔是否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在霍格沃茨将不再需要密探？’

这只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邓布利多所余不长的生命和……即将结束老人生命的那场，谋杀。

霍格沃茨的开学晚宴并没有因为伏地魔的归来而变得简陋，甚至教授们不约而同地表现得比往常更加轻松愉快，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阴沉着脸的斯内普就显得尤其地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