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被黑巫师袭击了。”　邓布利多坐在他的座位上对走进校长室的斯莱特林院长说，神色有些严峻。

“我想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西弗勒斯，要知道九月就是哈利入学的时候了。”

斯内普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即使他并没有听完当初那个预言也猜得到黑魔王和波特之间绝对有些什么必然的联系，尤其是在这个波特即将回到魔法界的敏感时间点……

他压下喉咙里的干涩感。

“你认为是黑魔王？”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惊讶，甚至像是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但你知道——他的追随者可不少，甚至当初霍格沃茨都有不少学生对伏地魔的想法极为崇拜——”老人皱着眉，若有所思地将下巴抵在指尖上，“我想，希望他死而复生重新领导食死徒的人恐怕不少吧？”

斯内普微微挑了下眉——当然不少，但那些人大部分都在阿兹卡班，邓布利多应当也知道这一点才对，而且他之前提到霍格沃茨的学生——这么说老人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你认为那个袭击尼可.勒梅的黑巫师是谁？”没有绕圈子，魔药教授直白地问道。

邓布利多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对他来说，没有理由地去怀疑一个人是让人很难受的一件事。他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斯内普的问题转而道：“我想他的目的是魔法石，西弗勒斯，你应该对魔法石的作用有所了解。”

当然，早在听见尼可.勒梅的名字的时候斯内普就已经反应过来对方的目标了，这个时候听见邓布利多试图提起这个来转移话题，不由有些不悦地微微动了动眼珠。

“你认为他们是想从魔法石下手。”他把本该是疑问句的句子说成了肯定句。

“我恐怕是的。”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看着老人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在邓布利多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也想从魔法石下手。”他望着他肯定的道，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

“我们别无选择，”老人蓝色的眼睛反射着窗外照进来的光芒，坚定地看着魔药教授，“我们对他——或者他们，一无所知。西弗勒斯，我们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冒险。”

斯内普没出声，算是默认了老人的决定——其实不需要特意解释他也会支持邓布利多的决定的，毕竟，目前可以确定的对方的目标只有魔法石——和哈利波特，那个他付与承诺的孩子。

“我已经在劝尼可把魔法石存进古灵阁。”邓布利多轻声说，这让本来因为想到波特而微微晃神年轻男人猛然一惊，飞快转过头来看向老者——魔法石对尼可.勒梅的意义在魔法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要是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巫师都十分清楚。

而如果邓布利多能让对方拿出魔法石——这让和勒梅把自己的性命交给邓布利多几乎没有区别。

“你就这么自信能确保魔法石不会出任何意外？”他忍不住要嘲讽道，下意识地在对上邓布利多望过来的蓝色眼睛时撇开了眼睛。

邓布利多为此沉默了一下，无声地垂下了那双似乎闪烁着永不会动摇的光芒的眼睛，不过只是片刻，那睿智的目光又透过半月形的镜片投在了斯内普身上。

“说实话，我没有这个自信。西弗勒斯，我只是个凡人，就和你一样——但我们都知道伏地魔归来会带来的后果远远大于尼可失去魔法石——尼可自然也清楚，我想他最后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斯内普‘哈’了一声：“在你的劝说下？”

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暗暗希望能看到老人表现出一点软弱或是悲伤——那是他多年的朋友不是吗？但邓布利多抬起来的眼睛仍然是坚定的，让人看不出丝毫动摇，这让他感到有点恼火。

——难道这个被外界誉为最伟大的白巫师的男人真的没有一点类似于凡人的情绪吗？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没了和邓布利多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颇有些失礼地转身走出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看着莫名其妙生起了气的魔药教授离开的身影，蓝色的眼睛微微闪烁，却没有出声挽留。

过了许久，直到校长室里最后一丝来自访客的气息也彻底消失，老人才默默站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在这个时候很喜欢说些什么的前任校长们难得一致地保持了安静，这让邓布利多几乎有些不习惯。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少有的没能判断出来校长们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睡着了，只好默默笑了笑，走到凤凰福克斯栖息的树枝旁，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相伴多年的宠物覆盖着柔软羽毛的头顶，低垂着的眼睛到这时才终于显露出些许疲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