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我是康熙白月光[清穿](409)

作者:曲盈盈 阅读记录

梁九功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药:“万岁爷,您把这碗药喝了,闻太医来瞧过,说是您急火攻心,喝了酒没事了。”

昏迷醒来,康熙眼底漫上了血丝。

他伸出手,将那碗药端来,随后一仰而尽。

“长春宫那边……”

他已经完全沙哑了,像厚沉沉的沙砾被铁锹铲起来的声音。

梁九功红着眼眶,扑通跪地,哭道:“万岁爷,是奴才没有照看好贵妃主子,您责罚奴才吧!”

他抬起两手,一边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扇。

用力之大,几乎下一秒,清脆又明亮的巴掌声响起,很快脸就完全红肿。

“啪,啪。”

一声接一声。

这架势似乎没有停下去的意思,如果皇帝不喊停,说不准能把这张脸给扇烂!

康熙没有叫停。

是梁九功自己停下来的。

他满脸红肿,深深的垂下头去:“奴才有错,等贵妃的事过去后,奴才自去慎刑司,但现在万岁爷您还用得上奴才,奴才不能把自己打死。”

康熙漠然的看着他,由着他跪着,好一会儿才道:

“下去后让魏珠给你拿冰块冷敷,退下。”

“是。”

梁九功快速起身,跪得久了差点趔趄,他一步步退出乾清宫,消失在皇帝眼前。

三十六年七月中元节,噶尔丹于午门问斩。

就在皇贵妃头七那日。

皇贵妃的尸身停灵于长春宫内,这中间六日康熙并未过去。

第六日夜半,丑时极阴,他从乾清宫过来。

今日的中元节,祭祀典礼一应已经备好。

多鱼还跪在长春宫的偏殿内。

从前总是热热闹闹的长春宫,骤然安静下来,颇让人不适应。

门庭上悬挂着白灯笼,处处皆是冷清。

偏殿里,正中央竖放着冰棺,前方摆着灵牌,香烛纸钱一应俱全。

七八月正是炎热的时候,不放冰棺里,稍停两天,便会有些味道。

多鱼将凝夏给劝回了屋休息。

而她独自一人,来到偏殿内,继续看着灯烛确保不熄。

烛火昏昏亮着,多鱼跪坐在蒲团上。

她怔怔的看着灵牌。

当初一起随同佟佳氏入宫,年龄相仿,以为彼此都能扶持着在后宫里活得开开心心。

没想到她先是送走了佟贵妃,又送走了好姐妹。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连皇帝来了也未曾察觉。

康熙在她身侧,脚步一顿,淡淡道:“下半夜,由朕来守。”

多鱼身子一抖,祈求的看着他:“皇上……”

中元节正是苏苏的头七,她如果舍不得离开,这一日肯定会回来长春宫看看的。

康熙声音极冷:“朕不想说第二次。”

多鱼咬着唇应是,起身从袖中拿出一封遗书递过去,正欲离开时,频频往灵位望了好几眼,才从偏殿走了。

灵堂里,呼呼的风吹着。

康熙席地而坐。

铁盆里的是纸钱,他安静的将其中一部分拿出来烧了。

连夜回宫那日到今夜,足足七天,他离长春宫最近的一次是在太和殿,今夜才总算是最近的。

这几天,他都没过来。

仿佛这样就像是忙于朝政,好几日没过来,什么事也没发生,人也还活着,与以往的每一回相同。

纸钱在烧盆里簇簇燃烧,没一会儿就垫了一层白灰。

火光映着他不再如二三十岁年轻的眉眼,更显得城府极深,不露声色,喜怒不定。

“回来那日,梁九功跪在朕的床前,一个劲的扇自己巴掌,似乎扇得慢了,朕立刻就会着人拿他出去杀。”

他淡淡一笑,“朕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可怕。”

“今日午时斩噶尔丹,你如果还在的话,应该会开心的。”

“前天朕看到娇娇了,她哭得眼眶红得像兔子一样,跟朕说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慢慢的一句一句的说完,停了好一会儿。

这一停便是小半个时辰。

下半夜的风吹得人燥热,康熙起身,朝灵柩走去,走至一拳之隔的时候脚步停住。

他极轻极轻的吸了口气。

最终还是没有开棺。

他侧立在冰棺前,将那封苏漾不知何时写的遗书摊平。

上面娟秀的小纂里,将长春宫宫人的去处已经安排好了,又给太医院求情,说非他们之过,不要罚他们。

字迹时而轻得掉了狼毫的墨色。

时而又多了重重一笔,就像是没有力气,拿不住笔了一样。

中间是一对儿女将来的安排,最后才是跟他的。

“忽而已,数十载过去,一回想,大概最不后悔的,就是当初初识,也不后悔将愿望许赠。只是有些可惜人生苦短,白头偕老竟为空话。这两日已觉大限将至,特留此信,望君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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