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福贵脑袋直冒汗，他是被直接抓起来单独审问，若是此时翠缕在场，十四阿哥可能还念着一点儿情分，不会直接拿他开刀, 可翠缕不在，福贵可以想象倘若露出半句假话，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娘娘不想阿哥爷分心，这才交代奴才们瞒着阿哥爷。”

胤祯当然知道没有额娘的允许，这帮奴才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瞒他，只是怕他分心一看就是托词，他要查清楚额娘究竟为何自伤其身，后来又因何吐血？等他查清楚之后定然要牵扯人等付出代价，他额娘不能白白受这一遭不是，否则他这个做儿子如何自处？

“爷自然想相信你，只是你这般遮遮掩掩不肯说清楚，爷心里不高兴，念着额娘尚在昏迷中，爷可以先放你一马，但是等额娘醒了，你说爷要是跟额娘说不喜欢你这个太监总管，额娘会怎么做？”胤禛寥寥几句话便拿捏住福贵的命脉。

是啊，不一定犯错才会被主子厌弃。阿哥爷这么受宠，随便在娘娘处说上几句，娘娘即便念着旧情不为难他，可往后怕是也要远着他，不让他继续近身伺候，他好不容易爬上一宫总管的位置，倘若跌落泥潭，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新站起来。宫里的人是个什么德行，一路从底层爬上来的福贵清楚的很，心里向德妃告罪一声：娘娘，若是旁人，奴才定然咬死了不会露出一个字，可这是十四阿哥，请您饶恕奴才这一回。

“娘娘取指尖精血是为救弘晖阿哥，瞒着阿哥爷是担心您从中阻止，也不想让您担心。”想清楚的福贵交代的很干脆，老实交代虽说可能会惹了娘娘不快，可有十四阿哥作保至少还能在永和宫待下去。

“荒谬，你们怎么不拦着额娘，人血怎么可能治病？”胤祯年纪不大，可也不傻，得知真相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荒谬，额娘一时情急情有可原，他们这些奴才怎么也不长脑子，也不知道拦着点儿。

“回阿哥爷，弘晖阿哥确实好了。”福贵怂怂的回道。他们几个贴身伺候的也没想到，原以为病急乱投医，没想到竟然成了，私下里还在感慨定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上天感受到娘娘的良苦用心才会让弘晖阿哥痊愈。

胤祯难得的被一噎，犹自不服气道：“不管怎样，额娘受苦你们不拦着就是你们的错。”对于弘晖这个比自个小不了几岁的亲侄子，叔侄二人间虽不亲热，胤祯倒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小小年纪早殇。德妃既然选择此法救人，胤祯心疼归心疼，事到如今血都取完了只能尊重德妃的选择。

“奴才知错。”福贵认错态度非常良好，反正阿哥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做奴才的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福贵痛快的认错，胤祯一时倒不好揪着不放，只能继续问道：“那额娘为何吐血？太医可是说额娘伤心过度而致，究竟是谁惹了额娘不快？”

前头说的痛快，这一问却又让福贵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眼神不由得也飘忽起来。那日里头的详情福贵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四贝勒前脚刚走娘娘后脚就吐了血，若说其中没有关联，福贵打死也不相信，只是眼下十四阿哥问起来，福贵忍不住觉得为难，一个说不好就是有挑拨阿哥爷兄弟感情的嫌疑，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蠢奴才，还不快如实招来。”刚觉得福贵还算识趣儿的胤祯眉头重新皱起来，维持着威严吓人的表情，那架势要是福贵再吞吞吐吐就直接要上拳头了。

福贵一个瑟缩，心一横直接抱住胤祯的大腿，哭诉道：“阿哥爷，娘娘吐血那日奴才在殿外伺候，为何吐血真的不知啊！”

胤祯嫌弃的看着哭的眼泪一把的福贵，艰难的动了动腿妄图将他踢开，奈何抱得太紧，尝试未果后，换了个方式问道：“那额娘吐血前可曾有什么人来过？”

为了避免福贵再顾左右而言他，胤祯威胁道：“你说你在殿外伺候不知道殿内详情，宫里来了什么人你总该知道吧，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往后你这永和宫总管也不用当了。”

福贵的哭声戛然而止，又一次被掐住命门的福贵松开了胤祯的大腿，只得老实道：“四贝勒来过。”

眼见着胤祯身上的怒气节节攀升，立时要冲出去找人算账，福贵灵机一动补充道：“皇上也来过。”

这下阿哥爷总不能直接找皇上问真相吧，他说的可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只要挺到娘娘醒来，届时自有娘娘应付，这样他也就不用背负挑拨兄弟感情的罪名，还能避免四贝勒和十四阿哥闹将起来。福贵为了暂时稳住永和宫的安宁，也是操碎了心，甚至胆大包天到将皇上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