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趁着(83)

作者:大胖儿子 阅读记录

他格外恼火,动手打了她,她给他解释被骗的经过,他半信半疑。

他被她安顿了下来,让他等消息,他信赖了她的话,她却黄鹤一去不复返。他并没有懈气,经多方打探,总算找到了她,然后约在一个公园理论,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口角,并遇到了一个喜爱打抱不平的人,后来他知道那人叫张小辫。

那家伙是个纨绔子弟,据说他民间相声大师郭之钢是他的姐夫,也不知是真是假。之后他们打了起来,他和姓张的一块被扭送至当地派出所,他心惊肉跳,他知道帝都人——他一直以为张小辫是帝都人——心狠手辣,将会怎样整他,他害怕有进无出,于是他孤注一掷,打翻民警逃掉了。

他孑然一身浪荡在大街上,他觉得分外凄凉和无助。

他摸索一下口袋,发现身上除了一张身份证和一沓皱巴巴的钞票外,空空荡荡,别无它物,他找了家低档小旅馆歇脚,他决定不找到余贞绝不罢休。

余贞已不在先前工作的那家洗脚城,他也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在街头巷尾晃荡了几天后,他决定安营扎寨打持久战。

初到帝都,人生地不熟,这城市给了他排斥和鄙视的回应,就像当初的余贞一样,想在帝都找份像模像样的工作,比登天还难。但他没有知难而退,他在一家破落和偏远的建筑工地做临时工,工作量很大,每天五点钟起床,顾不上刷牙洗脸就开工干活,一直干到晚上八点多钟方罢,中间只留两次吃饭时间,每次十分钟至半小时不等。

何威很勤快,也很务实,若以工分算,他一天可以拿到二百元工钱,再加之他为人忠厚,大家都乐意与他交往,向他诉说生活中的快乐与烦恼。

于是他很快便与这里的民工打成一片,其乐融融,他从不摆高架子,他以他所撑握的知识给这帮民工兄弟们带来了不少新鲜与希奇,尽管他们的年岁参差不齐,有的比他年幼,有的和他不相上下,有的大他一倍二倍甚至更多,但这些都无所谓,年龄不等同于距离,心与心之间的情感是要靠着真诚和关爱来维系。

他在这方乐土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真情和余热,他仿佛找到了生而为人的意义。

他在日记中写道:“与困难作斗争,其乐无穷。我以为自己毫无用处,我的画家梦想虽早已烟消云散,可是当我置身于社会最底层为生计苦苦挣扎的时候,忍不住热泪盈眶了,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痛苦两个人承受,痛苦就削减了一半;快乐两个人分享,快乐就加大了一倍,原来快乐是可以传染的啊。”

就在何威乐此不疲地与劳苦抗衡几乎快要疯掉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甘于平庸的生活,并让他再一次惦起了余贞,这个人就是她的初恋男友——孟河塘。

塘塘几年前跟随父母辗转到了帝都,在这首善之区安家落户,他的理想是做个高屋建瓴般地设计大师,他选择了学习建筑,他想要设计出惊艳世界的作品,他想让中国的建筑业发扬光大,闪耀国际。

大学毕业后,他成绩非俗,被一家知名设计公司破格录用,之后就从事了这项辛苦却喜欢的工作来,邂逅何威也是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他陪一位质检部门的朋友进行实地勘察,鬼使神差地到了何威所在的那家工地,当时正蹴在场地一角绑扎钢筋笼的何威一眼便认出了塘塘,他和余贞热恋时曾看过塘塘照片的,余贞还曾质问他,塘塘和他谁更帅来着。塘塘听到有人用家乡话喊他的名字,觉得很突兀,扶了扶镜框,仔细审视了何威一番,却并未认出他来。

这也难怪,塘塘从未见过他本人,于是何威放下手中活计机枪扫射般讲了大段关于余贞的琐碎来,塘塘听得放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乃人生四大快事。何威俨然是遇到了故知,他们随意聊了几句,便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的性格相近,都一般的憨厚质扑,胸无城府,都一般的任性洒脱,不拘小节,很对脾胃。

他们于一家酒馆里打开了话匣,推心置腹,无所不言,话题自然主要是围绕余贞展开,当塘塘知道余贞的最后归宿是何威时羡慕地举杯祝贺,何威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气儿迸出。

他给塘塘详解了和余贞还有周九浪之前的是非恩怨,周九浪的心狠手辣,余贞的随波逐流,自己的痛心疾首,塘塘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又讲到余贞离了洪县之后的所作所为,她的移情别恋,周九浪的如影随形,自己的良苦用心,最后回到现实,讲他如今的寂寞、欣慰和喜乐,塘塘也简略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现状作为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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