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君从哪里听来的？”

“这都传遍了，我刚刚一上来就听见有人在说，说天帝和上元仙子去人间幽会——”

“还请彦佑君慎言！”

彦佑看邝露皱起了眉头，只好笑笑不再多说，邝露敛去不快，换上得体的笑：“陛下在书房里呢，彦佑君快去吧。这么久不见了，陛下看到彦佑君，一定会很开心。”

“他这些年啊，越发喜欢冷个脸，面无表情的。就算他开心，我也看不出来。不过，邝露，你开心吗？”

邝露轻柔一笑：“彦佑君是说筹备宴会吗？邝露自然很开心。不过，彦佑君才应该更开心吧？”

邝露向前一步，小声笑道：“明日宴会，魔尊会带着夫人一起来呢。”

“哇，”彦佑做出一副佩服的样子，“我该说什么呢，真是敬佩你啊，仙子。面对情敌，心胸还这么宽广。究竟是你心太大，还是你直接把心给扔了？”

“你又胡说了！什么情敌——”

“我胡说？那你和陛下……”

“我和陛下只有主仆之情，君臣之谊，再无其他。”

“不是吧……”

彦佑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我记得，陛下曾教你布星法术，你们之间，应该还有师徒情分才对啊。”

邝露一愣，知道自己是又着了彦佑的道，被他给捉弄了，抿了抿嘴：“彦佑君快去书房吧，邝露还要忙呢。”

彦佑笑得开心，转身走的潇洒，只留给邝露一个背影。

邝露叹了口气，转身望向大厅如画景象，一时怅然若失。

先为主仆，后为师徒，再为君臣，他们之间，由远到近，由近到远，终究相隔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电视剧里旭凤最后归隐了？那多没意思，就是要做魔尊，永远与润玉分庭抗礼才带感。

最后，我坚信前面发下的糖都会成为后面的刀。

第5章 四

人生是一个漫长的交换过程，因为人的一生会得到许多东西，也会失去许多东西，我们往往不知道究竟我们想得到什么，又愿意失去什么。可我们又往往总在做出了交换之后，才明白了答案。

如果问润玉，在他以往几千年中面对的交换可有过后悔，他的答案是不。

如今他有的，是他要的，他失去的，是从来不属于他的。

他再清楚不过了，那个让他甘心将逆鳞送出去的女孩儿从未爱过他，是他一厢情愿，是他自作多情，是他做了恶人让她与爱人几经离合，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得到她。他是个输家，在这件事上，输的彻底。

真话说出来往往比想象中更残酷，润玉冷眼看着旭凤替锦觅布菜，那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让他只觉一阵恶寒，只能喝酒来给身体灌些暖意。却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面前便多了一盏冒着热气的暖汤。

“陛下，膳房刚做出来的甜汤，您尝一尝？”邝露举着那一盏甜汤靠近了些，润玉偏头看她，目光在圆润耳垂上挂着的白玉水滴耳环顿了下，抬手接过了汤。

润玉也知道自己或许是喝多了些，若是让别人看出醉意，怕是又要谣言满天飞，说什么天帝放不下魔界王后，喝的大醉。润玉端起甜汤，尝了一勺，甜而不腻，倒是很爽口。其实在这世上没什么放不下的，他不蠢，不会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执念过甚。

他曾深深爱过锦觅，这不可否认，但是，从某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了。从他利用锦觅那时起，他就意识到，他对于锦觅的爱，已经开始慢慢的消散了，或许那会是一个很慢的过程，因为她曾带给他那样多的欢喜与希冀，但是即使再慢，也有消散尽的那一天。

润玉将甜汤最后一口喝完，整个人又清明起来。

邝露看着将面上不耐隐去又只剩一副平淡无澜样子的润玉，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只能再为他续上一杯热茶。

在大厅偏远之地坐着的战努冷冷看着高位上温柔的女子替淡漠的男子倒茶的贤良模样，不禁握紧了袖子里的小石像。突然想起那天他偷偷把胡萝卜从菜里挑出去时被女子发现，女子好气又好笑的样子。战努伸手扶上额头，她那一下打得不重，可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在那留下了一个烙印似的。

如果，你只在我面前是那副样子，是不是证明，我对你而言，也是有些不同的？

“哥哥，”柯月吃饱喝足，扬起一张天真的小脸，“你怎么了？”

“没怎么。”战努放下手，摸了摸柯月的脑袋，“不吃了吗？”

“我吃饱了。哥哥，人家都说天界的食物吃了以后可以增长灵力，可你怎么不吃啊？”

战努笑笑，又揉了揉柯月的红发：“你喜欢便多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