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说：“我说不好……萨莫还很小呢。”

“美国不是18岁就能结婚了吗？要我看，你现在求婚，订婚2、3年然后结婚，正好！”

他局促不安，“Oma！我还没想过这事。”

“那你现在就好好想想。Oma不是逼你，瞧你吓得！你对萨莫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不满意，”他嘟囔：“她很好，我很爱她。”

想了一会儿，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我看我跟她现在这样也很好，不结婚的也很多，这样会比较简单，也会比较快乐。结婚的话，就会有很多事情要考虑，比如住在哪儿、能不能合得来，这些。”他咬着指甲，“而且，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才18岁，可能根本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你问过她吗？”

“没有。”好好的为什么要问她结婚的事情啊！但再一想想，其实他们之间说过几次有关结婚的问题，但她描述的很冷静，他也从来没有觉得“结婚”这事跟他有关，于是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

——想一想，结婚意味着什么呢？合并账单？住在一起？容忍她的小脾气？会不会真的住在一起之后就会发现她的缺点？她会有什么缺点呢？我能不能忍受？另一个人将要完全的进入我的生活，我能习惯吗？我爱她到了觉得她侵入了我的生活也不介意的程度吗？不对不对，不是“侵入”，就是进入。

——身为夫妇需要学习的知识是什么呢？我会喜欢婚后生活吗？我还能保有我自己的自由吗？我足够爱她吗？她也足够爱我吗？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

他恍惚的想起来，她之前说过，如果必须结婚的话，她会结婚的，所以她大概是想过结婚这个问题，但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爱，也更不会考虑到跟他结婚，对？所以她其实还是太过于冷静，没有爱他爱到想结婚的程度。

这可就让他立即觉得无法忍受了。

爱一个人到很强烈的程度就会想到结婚，以确保对方的爱与忠诚，这个道理他懂，他只是不确定自己想不想要婚姻和家庭。

当然，也没法确定她想不想要婚姻和家庭。

他不安的站了起来，漫无目的的在客厅里绕着沙发走过来走过去。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从来没有说过。”他突然发现自己非常的不了解她，归根究底是因为不能确认她对他的爱，所以其他一切都没法继续下去了。他头一次意识到她果然是能够说离开就离开的，而他虽然表达过绝对不允许她离开的意愿，可她要是真的离开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伤心起来，“她可能并不爱我。Oma，她为什么不爱我？”他颓然的倒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海伦娜膝盖上，“我很爱她，非常爱她。要是和她结婚，我想我愿意，可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海伦娜怪心疼的，“她才18岁，也许关于将来确实想的不多。”

*

布鲁克家。

没人问萨莫想不想结婚，萨莫从小就能决定自己的事情，绝大部分时候也是她来决定家里的大事，比如要不要搬家，新家买在哪个社区，要不要贷款拿下房东筹钱急于减价脱手的马里布别墅，丹尼斯要不要自己出来创业，等等。父母都没有把她简单的看成一个孩子，这可让她觉得得意极了，满意极了。

还是她自己问了，“如果我很早就结婚，你们会同意吗？”

苏珊娜马上看了一眼丹尼斯。

丹尼斯便说：“你已经年满18岁，结婚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同意。”

“是Leo吗？”苏珊娜不确定的问。

“大概。可能谁先向我求婚我就答应谁。”萨莫开玩笑的说。

“哦？还有人准备向你求婚吗？”丹尼斯有趣的看着她。

“没有。可能以后也不会有太多追求者，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为什么没有什么人追求我，大概我想要找到一个外貌过得去、经济能力跟我差不多的丈夫，只能去华尔街了，不过我觉得我忍受不了那些人身上的铜臭味。”她耸肩，“再说，没人能跟Leo比长相，就是冲着赏心悦目，我也会选择他。”

大实话，苏珊娜和丹尼斯都笑了。

“克拉克的那个侄子呢？亨利是，他很喜欢你，一直想约会你，只是你一次也没答应他。”

“亨利？他很无聊啊，他是诺兰德家最无聊的一个，还不如其他人。”

“他不是很会玩吗？”

“很会‘玩’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他……的女伴也很多，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丹尼斯笑了一下，故意问：“以前Leo不也是？”他们可都记着他的黑历史呢。

“那是以前，他现在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