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产期原本在11月底，但到了11月20日的凌晨4点多，莱昂纳多突然被晃醒了。

“Leo。”萨莫的声音还算镇定。

“怎么了？”他刚问了一声，惊觉床单湿了一大半。他吓得马上坐起来，开了灯，掀开羽绒被：床单湿了一大片，她羊水破了。

他匆匆下床，赶紧去穿衣服，“怎么样？你疼的厉害吗？”

“不太疼，但羊水流出来太多了，得赶快去医院。”

“你能走吗？”

“不知道。我得换一件干净的睡衣。”

几分钟后，一辆车开出鸟街别墅，直奔医院。

*

萨莫到了医院就进了产房，助产士问要不要丈夫进来围观生产过程，她拒绝了。

莱昂纳多忙着在产房外打电话给双方家长，只觉得没过多久，产科医生就出来宣布，你已经是爸爸啦！

他晕晕乎乎的听着医生讲解，生产过程很顺利，不算羊水开始破的时间，到医院后只不过2个多小时，孩子就出生了，男孩，体重6磅，不算大，在正常范围内。

产房里有一股血腥味，和药水味，他晕晕乎乎的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萨莫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一脸的汗。一个护士正在给她擦汗，另一个护士给他看了孩子：放在一个透明保温箱里，身上还有血，瘦瘦小小的，闭着眼睛，声音微弱的哭了几声。

“他——他怎么了？”他来不及惊讶新生儿怎么这么小，忙问。

“早产一周，放在保温箱里观察72小时。”护士解释，“现在带他去洗澡，中午你们可以去保育室看他。”

他匆匆看了几眼那孩子，觉得真是丑得要命。

萨莫累得快要睡着了，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他忙说：“没事，我在这里。”

她勉强一笑，“Leo——”

*

事后萨莫几乎不记得那天生产的过程了，顺产局麻，医生和护士都说产程短，产妇不会太累。之前上课教的，生产过程中的一些事情，等到临产的时候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助产士现场指导要怎么用力，用力的方向和力度都要控制好，不能一开始就太用力，以免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没了力气。

用力的方向得是“向下”，把肚子里的孩子“推”出来，胎儿露出脑袋后就得一鼓作气用力，将孩子“推”出来。不过说实话，孩子出来后很有一种“卸货”的快感，“哗”的一下，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泄出去，肚皮肉眼可见的就不再是个胀鼓鼓的半球了。

孩子出来后，还有胎盘。医生要检查胎盘是否全部娩出，还顺便给孩子保留了脐带血。

后来的事情她就不太记得了。

她睡着了，等她醒来，就是晚上7点多。

饿得不行，苏珊娜用微波炉热了一些吃的，叫她吃慢一点。

吃饱肚子，她才有空注意到，“孩子呢？Leo呢？爸爸来了吗？”

莱昂纳多跟丹尼斯出去吃饭；伊尔梅林和海伦娜中午来的，看望了新生儿，现在伊尔梅林开车送海伦娜回家。

俩人的公关经理都过来了，在应付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

“一会儿你跟爸爸也回家吧。这儿有Leo，还有助理。”

苏珊娜微笑，“你想看看亚历山大吗？”

“可以吗？”萨莫惊喜，“就一开始给我抱了一下，然后他就被放到保温箱里了。”

“你可以下地走一走了，走慢一点，我带你去看他。”

“我想先洗澡，浑身是汗。”

高级病房自带浴室洗手间，先洗了澡，换了内衣，又换了干净的睡衣。护士来给她换了新的药瓶，萨莫问了一下，主要是止疼加消炎；因为婴儿个头不大，分娩过程很顺利，也没有侧切。

一会儿护士拿了轮椅来，推她去保育室看小宝贝。

萨莫问了都做了什么检查，孩子身体指征如何，来了个儿科医生，看完了病历，说孩子一切健康，晚上10点以后可以送回去，护士两小时过去检查一下孩子的体温等指征。

儿科护士将新生儿从保温箱里抱出来，放在她怀里。小娃娃小脑袋小小的，不比一个拳头大多少。小脸皱巴巴的，小眉头紧锁着，看着真的挺丑。

萨莫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疑惑的问：“他长得像我吗？妈妈，像我小时候吗？”

“这么小，看不出来，过几周才能看出来。小宝贝刚出生的时候，都差不多。你看看别的孩子，都差不多。”

小娃娃穿着医院里统一的全棉小衣服，脚腕上戴着写有妈妈名字的脚环，不住动弹着小手小脚，小小的软乎乎的一个小人儿，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他怎么这么丑呀？”萨莫有点嫌弃，“不像我，也不像L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