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夕阳渐渐落到海平面下，直升机的灯光开始扫射漆黑的海面，隐约从救援船上传来几句呼喊。

“嘟嘟——”突然间，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安室透一转身，只见几十米外的海堤大道上，就在他撞出来的缺口旁边，停着一辆红色的雪佛兰，车子没有开灯，隐没在黑夜里，仿佛一抹幽灵。

赤井秀一打着火，点燃了一根烟。

半分钟后，副驾驶的门被拉开了，安室透带着一身水汽坐进来，泄愤似的重重关门。

赤井秀一面向窗外，只默默地把一个袋子递给他。

安室透也不说话，打开袋子，拿出还温热的饭团，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又把奶茶递过去，含糊道：“吸管。”

赤井秀一无语，帮他插好吸管递回去，却依旧不看他。

“混蛋。”安室透咀嚼中含糊的骂了一句。

“那个混蛋会回来的。”赤井秀一悠悠地说道。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狠狠瞪他，“我说的混蛋是你！”

“哦。”赤井秀一回了他一个单音，空气又寂静了。

许久，安室透把吃完的垃圾装回袋子里，声音沙哑：“半年前，你和他的那个双人任务，最后是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赤井秀一点了点烟灰，“我和他撤退时走的不是一条路，不过……那时的情况可远比今天危急。他会回来的，只不过，等他几天而已。”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安室透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个……总是、自说自话的……大混蛋！”

我还有那么多事想问你，还有那么多话想告诉你，你敢不回来！

发泄完情绪，他用力喘了口气，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警视厅搜查二课的绿川遥，你有印象吗？”

“没有。”赤井秀一顿了一下，不动声色，“他怎么了吗？”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安室透答道，“我觉得他很熟悉，但是他说我把他当成了别人，他真的不认识我。”

“…………”

“你是情报人员，可以自己查。”好一会儿，赤井秀一才艰难地说道。

真的不认识？苏格兰我敬你是条汉子。真期待将来你敢用真面目对着波本把这句话再说一遍啊。

夜色下，红色的雪佛兰绝尘而去，只留下尾灯的余光，红得刺眼。

第二卷 二号马甲·日本威士忌

第29章 碰瓷需谨慎

空旷的系统平台上, 黑川凛放松了身体，呈大字型躺在中间。

无论是身体还是衣服，都回到了初入这个空间时的模样, 伤口不见了, 连口袋里的微缩手雷都在, 只是这会儿他没什么炸系统的兴致。

就好像曾经进入名侦探柯南的世界经历的事只是一场梦。

“宿主，现在可以重新选择身份卡，再次进入任务世界。”系统的声音终于不是在脑子里响起。

“我说，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我很伤心啊。”黑川凛懒洋洋地说道。

“伤心？”系统明显卡顿了一下。

“看不出来吗？”黑川凛反问。

“虽然本系统只是一段程序, 并不存在人类的情绪，但是从理论上看, 伤心并不是宿主现在的样子。”系统平板地说道。

“噗……”黑川凛却笑了出来, “所以你只是一段虚拟的代码啊。人类用来表现情绪的方式各不相同, 没有谁规定，笑是高兴, 哭是伤心的。”

“是吗？”系统表示疑惑。

“那你觉得，喜极而泣、气极生笑这两个词, 能用你的理论解释吗？”黑川凛问道。

“……”系统成功地死机了。

“所以, 我是真的很伤心啊。”黑川凛一声低叹。

终于有一个明知他不是好人还不管不顾对他伸手的人……降谷零，你怎么就不能学学苏格兰呢？不是幼驯染吗？

“宿主伤心完了的话，可以继续任务了吗？”系统干巴巴地说道。

黑川凛“啧”了一声, 爬起来走到屏幕前。

光屏上流过一张张身份卡，他看了一会儿，果然, “柯南监护人”那张卡已经不见了。

“可以读档，但是不能重来……是吗？”他喃喃自语了一句，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遗憾, 但很快就扔到一边，迅速戳中一张卡。

【组织高级干部Japanese Whisky】

“确认完毕，开始传送。”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响起。

黑川凛眼睛一闭一睁，就发现换了场景。

这一次不是在睡梦中醒来，巨大的落差差点让他没反应过来而撞车——

没错，他穿越的地点，是一辆行驶中的汽车，而他还是驾驶员！

【系统！你是让我一秒结束第二次任务吗！】黑川凛在脑子里怒斥。

【穿越时间是这个身份存续期间、可选时间段内的随机时间点，出现这种状况本系统也很抱歉。】系统说道，不过显然它并不知道什么叫抱歉，只是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