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后遗症[综名著](5)
我再次抬起头,面前的那个男人只是看着我,静静地欣赏我痛苦狰狞的表情,并引以为乐。
此时此刻,我终于承认我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不对劲的情况。
因为,在发生诡异幻觉之前,我一直都在房间里,没有吃过任何不该吃的东西,也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
在此之前,我仅仅只是因为在地上那个空洞中看了楼下那个诡异的女巫一眼罢了。
……
我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愤怒鼓动我要搞清楚这一切。
这个男人在其中又充当着什么角色,是和我一样的人类,还是无法被人描述的其他生物呢?
至少,我绝不能无缘无故地就命丧于此。
“你或者说你们,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我走来,整个时间和空间都随之扭曲,变成光怪陆离泛着金属的彩色光泽,奇形怪状的立体几何图形漫无目的地在空气中漂浮着。
各种形状的细胞不停地分裂,不停扭动着的鞭毛拖拽着细胞在我的周围游荡,但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认识什么是细胞,什么是鞭毛。
‘CHAOS.’
“……?”
我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见到面前的那个男人在说话,但我好像就是感觉到了这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不知道是有谁告诉了我答案,还是我自己从中明白了他的意图。
混沌、无序。
我的视野一瞬间仿佛开阔了,远处是一大团混沌的阴影,混乱刺耳却有恢弘如交响乐的音乐声萦绕在它的周围,那声音是如此地污秽邪恶,以至于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被刻上了这种糟糕肮脏的印记,无法洗脱。
“不!!”
我开始尖叫,痛苦难忍地放声尖叫,试图要用声音穿破一切有形的物体,但那种声音如影随形,和我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放过我。
而那个男人也离我越来越近,就像我即将要被彻底的黑暗给吞噬其中,他就好像是彻底的虚无,似乎要让我永远都见不到光明。
“噗——”
但随即,轻轻的闷响。
我说过,我碰到男人会想要呕吐。
在这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危机时刻,我用尽了我最后的一丝力气,抬起手触碰他的裸露在外的脖颈。
此时此刻,我意识到好消息是,这个男人是有形体的,我能摸到他也能感觉到他。
而坏消息是,他的肌肤冰凉得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体温,而我,也并不想吐。
或许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厌恶男人这种小事已经再也无法影响身体的条件反射。
但更有可能的是,这个显然有着雄性外表的人,不是男人。甚至……他可能都不是人。
……
另一边,男人此时深邃的双眸闪烁着幽光,他垂眸看了看放在他脖子上的我的手,而后缓缓地有将那股拥有着诡异视线的目光移至我的脸上。
少顷,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我可能会立刻因为这个无知却冒犯的举动付出我的生命。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男人却只是稍稍后退,脸上的表情带着我无法描述的扭曲,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随即我身上的力量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回来,这代表着……我终于能动了。
在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顾不上这个男人此时的古怪表现,也忘记了我之前挂在椅子上的微湿外套,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迅速朝着教堂外跑去。
教堂敞开的大门在我接近的时候开始缓缓的闭合,我的脑海里忽然传出了谁的阴森笑声,桀桀桀,像是逗弄一只蚂蚁的孩子会发出的声音。
大门在合上的一瞬间,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外冲去,这股惯性的力量让我不由得跌倒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摔得我磨出了血痕,让我又开始眼冒金星起来。
但在离开教堂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周围的腥咸空气都变得好闻了起来,微弱的光芒也让我再也无法抱怨。
这至少比刚刚发生的事情好太多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转过头,此时我眼中的教堂一如我从未来过时的样子,大门紧紧地关闭,透露出腐败阴暗的气息。
艰难地从湿漉漉的地上站了起来,我拎起了脏兮兮的裙子,脑中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
那间女巫的房间,一定有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我要搞清楚,那个始终不肯放过我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第6章 窗户
我在向他们叙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并且刻意将与这个“男人”接触的部分一笔带过。
毕竟这听上去就好像只是我自己的臆想,混乱且展现得毫无逻辑,甚至可能还显得非常可笑。
果不其然,面前的两位男士都没有说话,那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脸上露出并不太信任的表情,而另一位高高瘦瘦,有着一双灰色眼睛和细长鹰钩鼻的男人终于缓缓开口,“那么女士,请问你有什么能证明你言论的证据吗?”
我沉默了片刻,而后从衣服的夹层中拿出了一些已经被海水浸湿的手稿。
“我在女巫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资料,但是……”
手稿上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异常,纸张摸上去也依旧有些潮湿,甚至有些已经变成了碎片。
我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非常古怪,也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这些东西是除了我的记忆以外唯一能证明我还没疯的证据,只是……
它们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但他们相不相信我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在刚才的叙述中,我才发现,原来我迫切地希望能将我那离奇恐怖的经历告诉其他人,至少让我能够找个倾诉的对象,短暂地从中解脱。
这位应该叫做福尔摩斯的先生皱眉接过了我手中的纸张,所幸他手上戴着手套,我便犹豫这将纸递给了他。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我因为长时间海水浸泡而变得发皱的手指,而后又仔细观察起那堆发皱的手稿来。
他细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指隔着皮革,细细地摸索着纸张的材料,而后挑出其中最破旧的两张纸,透过光线打量着,最后用招气扑鼻法轻轻摆手,轻嗅着纸张的气味。
很快,他放下手中的纸,看向我,“粗糙带胶,模糊的水印,墨水含铁……这是16、17世纪左右流行的意大利纸。”
“……”
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16、17世纪的意大利纸,但我开始相信,面前的男人可能确实如苏格兰场的葛莱森警探所说,能在某种程度上帮助我理清这一切。
即便我宁愿,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
跑回房间的我立刻锁上了我的房间大门,即便大门上的锁对于那些生物来说简单地可能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处。
我将塞在地板上的纸团用力地扯了出来,喘息着观察着楼下女巫的房间。
楼下这个狭小的房间此时昏暗至极,我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这个古怪的、看上去行动不便的老妇此时竟然不在房间中。
我心中觉得非常的奇怪,因为过去居住的这半个月,我好像从未见过楼下的老妇出门,也没听过八卦的老苏珊提起过对方。
但无论如何,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我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好像处在现实和虚幻的夹缝中,无时无刻都在做着那些可怖混沌的梦。
于是,我悄悄地下楼,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来到了那个老妇的房间门口。
我用力地转动着门把手,却没想到大门竟然自己打开了,木门因为旋转而发出了难听的噪音。
迟疑。
我真的要进去吗?
可就在大门打开之后,原本紧闭的窗户发出了“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上面的插销忽然在我的面前自己松动,窗户大开,呼啸声就像是痛苦的哀嚎,吹得整间酒馆都在轻微晃动,而狂风吹得房间的手稿到处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