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临清楚，刚才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她再如何会审时度势，聪明机警，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撞柱自尽，她肯定也受到了惊吓。

他走到苏渡昱面前，蹲下身去，把手放在她膝盖上安慰她，“你知道九皇弟为什么说我今天一直盯着姜容跳舞吗？”

“我不知道，我也纳闷，你们明明认识，就算不刻意回避，也没有道理一直盯着才是。”

“因为九皇弟他从来就不会放过我，他今天安排这个宴席就是为了让我看姜容跳舞，她今天跳的，是我的母后生前编排的，最喜欢的一支舞蹈。”

苏渡昱总算明白为什么沈毅临不去避嫌，反倒一直盯着姜容了，可是这和祭旗有什么关系呢？

看出苏渡昱还有疑惑，沈毅临接着耐心地解释道：“既然他都安排了，我自然要看到底，这样才不白费了他的心思啊。他想知道我在不在乎我的母后，无非就是想找出我的破绽来利用，我顺水推舟，愿意接受他把姜容送给我，一方面我可以让他觉得我的弱点就是我的母后，另一方面……”

沈毅临定定地看着苏渡昱，烛光下，他的眼神无比真诚，甚至还带着一些哀伤。

“另一方面，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真正的弱点是什么，我不能让你陷入到危险当中去，所以才表现得不在乎。说拿姜容的命和鲜血来祭旗，其实也是想表现出对母后的眷恋和对女子的无所谓。”

“阿毅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弱点吗？”

沈毅临把头放在苏渡昱的膝盖上，不知道是因为声音被挡住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是……”

他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那时我年幼，没有办法保护我自己的母后，如今我拼尽全力，也不会再让我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苏渡昱知道，保护好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沈毅临对自己的在乎，还有他对幼年时期没有办法拯救自己生母的遗憾。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如果能够通过自己，让沈毅临彻底从心结里面解放出来，那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相对而言，阿毅也要答应我，马上战争就开始了，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不要勉强上阵，一定要告诉我，可以吗？”

苏渡昱始终对上一世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也不能保证她的出现能不能改写历史，但是第一次见到九皇子却有着熟悉感实在是让她感到不安。

沈毅临这边只觉得她是在关心自己，满口答应道：“好，我一定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因为如果我输了，以九皇弟的性子，必然会对你下手的，无论是强娶你还是伤害你的性命，我都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不能输。”

“阿毅不会输，我虽然没有什么战争的本领，但是治病救人，更改地势，观天望星，借用天时地利人和来辅佐阿毅我还是很擅长的，我也定当竭尽我所能，来助阿毅一臂之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准备解药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他们只需要静静地陪在彼此身边就够了。

战争在几天之后正式打响，沈毅临变得忙碌不已，大部分时间都在安排部署战事。

苏渡昱也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在上一世的记忆中，这场战争被大琰认为是最残酷的战争。不仅仅是因为大琰的战神在这场战争之中战死了，更因为在垠城这个地方，天气环境实在是恶劣，如今盛夏已经过去，进入了初秋，如果是在京中，应该是凉爽舒适的季节。

然而在这里，气温比京中要低上好多度，虽然只是初秋，但是竟然有深秋甚至是初冬的感觉，这样巨大的昼夜温差和断崖式的气温下降，让很多将士一时间都难以适应。

另一方面，蛮夷之人常年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已经对此有着天然的适应能力，并且他们极其擅长用毒，在战场上也足够拼命，属实是给大琰众将士造成了不小的阻碍。

“董副将，您对战争有足够的经验，我想请教一下，蛮夷他们一般擅长用什么毒药？”

“这个，我虽然确实见过不少中了他们不同毒药以后将士的表现，但是要让我说出来他们用的是什么毒，属实是有些难为我了。”董副将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

“是我强人所难了，董副将并不会医术毒术，自然是总结不出来的。但是世间万物皆来源于自然，您可以告诉我一些大概的症状，我看看我能不能判断出来。”

董副将略一思考，“我也不能保证全部症状都说的明白，但是还是有几个印象比较深刻的。我记得轻一些的就是腹痛、恶心、呕吐，当时的军医让他们多饮水催吐，再吃一些药也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这种一般是营地的大部分人同时中毒时候的表现，我猜想应该是下在了咱们的饮食当中。还有一些针对性的，他们会涂抹在武器上，要是中了他们武器上的那些毒，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会有七窍流血或者暴毙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