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觉得他这样不好吗？心里总想着……别的事情。”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心里总想着我”这样的话。

十六笑着摇了摇头。

“王妃您有所不知，身为暗卫能跟着一个重情重义的主子有多重要，当年和我们同一批从营里出来的暗卫，许多人都已经没了。”

在十六看来，南宫耀现在反而更有人情味了。

阮南星却是因为听了十六的话惊讶极了。

要知道顶尖的暗卫培养起来极其不易，除了武功高强，还要有能够协助组织处理事情的能力。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学会的。

不过那些上位者确实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因为就算不易，也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他们是因为出任务遭遇了不测吗？”

十六苦笑：“主子给我们的任务都会评估风险，都是有意义的，从不会叫我们去做那种无谓的牺牲，而且会保障我们的休息时间，可有些人却没有遇到这样的主子。”

“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样善良的，不管命令合不合理，那些出去做任务的就不说了，光是被活活折磨死的暗卫就不在少数。”

“折磨？暗卫能替他们办事，为什么还会想要折磨呢？”

“不顺心就是一顿打骂发泄咯，近身保护就在眼前，最适合发泄呗。”

“谁啊？有病吧？”

“知道以往和孑寻编号只差一位数的暗卫怎么死的吗？”

“怎么？”

“和那位淇裳公子一样，可是他不幸，没有遇到像王妃这样帮他的贵人。”

阮南星捂住了嘴，完全失去了反应。

她以前并不是没有接触过暗卫，镇北王身边也有几名暗卫，小时候还会让她“骑大马”，逗着她玩。

现在也都得到了身份，让他们能在明处正常生活，也可以自由成家。

所以在她看来，暗卫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镇北王老爹也是个正直又重情重义的人，只要是跟着他的，他都不会亏待。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一直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如今才在十六的口中知道了暗卫们真实的处境。

十六说的那名暗卫原本是武功十分高强的，毕竟和孑寻的编号相邻，从这一点就能知道他和孑寻的武功是差不多的。

可他跟着的主子就是荒唐到了这种地步，有一天看到了他递东西的手，手指骨节分明又白皙，起了心思，要他把面巾摘下来让他看看。

看完之后就要求他要像那些青楼里的小倌一样伺候他。

暗卫们就是被培训来服从命令的，并不是人人都像十六这样会自己思考，有自己的坚持。

他虽然内心十分抗拒，可还是没办法违抗命令。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已经忍受了这样一次次的羞辱还不够，最后还要被活活折磨到死。

十六是真的觉得自己幸运。

南宫耀把他带在身边之后，并不会故意限制他的行为，反而会给他很多锻炼的机会，培养他独立思考和处理事情的能力，所以他才会成为今天的他。

后来阮南星来了，煜王府内更是时常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她甚至还把他们当成家人一样对待。

就像现在，阮南星还在为那些事情感到不平，并且给了他们承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一定要保护好你们！”

十六笑了，他们是暗卫，本就是该保护主子的，现在反倒听她说要保护他们了。

不过十六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他相信她的话，他知道自己跟着这样的主子会有比别人幸福许多的人生。

“嗯，所以王妃您就别说其他的了，我这一回在这里把你护好了，你以后才能保护我十六这辈子好好的嘛。”

阮南星因为十六刚才说的事情太过惊讶了，已经完全忘记最开始是怎么挑起这个话题的了，得亏十六现在又拐了回来。

“那你们几个呢？都是这么想的？”阮南星提高了一些音量看向四周，这是为了问其他几人。

几个人都出来了，其中就还有李现，不知道他是职业病还是啥，阮南星都已经跟他说过不用藏身了，他时常还是会和其他人一样守在角落里。

当然，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让阮南星待得舒服一些。

他虽不至于像孑寻一样总是一副冰块脸，可也不像十六一般能说会道，站在一旁反而怕会让她不自在，所以主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能够远远守着她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白夜就和十六完全是一样的想法。

“王妃，我们想出去跟在主子身边，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但现在有您的助力，咱们稳操胜券，有没有我们在影响不大，而在这守着您，反倒能减少一些主子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