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厮逆袭记+番外(180)

作者:磨叨叨石 阅读记录

楼杆影子斜映墙瓦,酒肆二楼靠窗的位置,围坐着几伙人,有意无意地盯着窗外某处看。视线集中处,都落到了“都督府”三个字的匾上。

其中一人闷了口酒,似是不甘地握紧了拳头,又用力一挥,骨骼和木头撞击出“咚”的声响。

那人浑然感觉不到痛,不甘不愿道:“领队,你说主子为什么还让我们留在这里?那范桂屹好说歹说都不听,死磨又磨不下来,何必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回京都,不仅有事儿干,还能有大鱼大肉……”

那人口中的“领队”端杯抿了一小口,凌厉眼神扫过他,冷言道:“你若是闲得话多,我不介意给你把舌头割下来下酒。”

那人登时不敢再说话,将愤然无法全然写在脸上。

应对这种抱怨,吕凌已经习惯了。虽然先前也同这次一样告诫那群人,但总有发不完的牢骚。

因为他们待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吕凌也有了几分怀疑。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张齐敬不让他回京都,但他无法求证其中缘由,更没有立场去置喙。

与此同时这条街巷的另一头,桐州刺史姜旭府中某间厢房灯火通明。

范彻景来桐州后,便一直住在刺史姜旭府中,这最亮的一间,就是他所在处。

他熟练地燃过手中信纸,拍拍手上的灰烬,对旁边候着不语的孟凡尧兴致盎然道:“来活了。”

“什么?”

“姑姑说,不用留着张家狗了。”

而此时远在桐州千里外的京都,也忙得不可开交。

这几日明堂殿和御书房里挤满了人,要不是萧予寄脾气大,唾沫星子就已经把他淹死了。

短短两天,朝中各臣就各持己见地分成了三拨人。

其一是以死谏言的范怀戚为主的主战派。虽然范怀戚已死,但朝中不乏大把人心向战的人。就连范淑章此次也站在这一头,最后被自己亲儿子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搪塞回去了。

以萧予寄这大头为主的主和派,虽然比不上前者,但也不少。毕竟这些个油光圆润的官员,在官场待久了自然不会想试试战场的滋味,酒囊饭袋而不自知,只会“者也”、“天命乎”、“大道也”……

还有一帮左右摇摆举目不定的人,多是有能却无胆之人。

眼看着离南疆给出的最后考虑期限愈近,逼得萧予寄狠厉拍桌,由着自己的意愿定了下来。

违者就是一个死字。

四月的夜间薄雾微罩,铺满归人路,柏秋行携着一身霜雾扎进了三更冬。

时松已经睡过一觉了,彼时他正抱着书靠在床头。一见柏秋行略显疲惫的脸色,想也不想就知道萧予寄最后定下的结果了。

时松下床从木施架上扯了件外袍给他披上,也不知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地说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柏秋行抬手揉了揉眼睛,而后揽过他低头埋在他颈窝,叹了口气说道:“当真荒唐得很。”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难免愤懑不满,此事分明能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国境片土拱手相让倒是容易,白纸黑字一写一画,任凭处置。来日若要收回,得多难?

时松也无奈道:“他倒是不担心他那身后之名。”

“史官两笔的事,他担心什么?”柏秋行边说边将他推坐回床边,给他拢上被子。

时松:“具体情况如何?”

“原是派彭茂鸿南下协商,结果他称病无法远行。他转头又择了罗定骞,结果……”

结果罗虔搞范怀戚以死谏言那一套,在御书房朝着焚香炉一头撞去。不过鉴于范怀戚之例,在场众人个个风声鹤唳,对一丁点的动作都格外敏感,在柏秋行眼疾手快下,才只是见了点血没伤及性命。

依照萧予寄起初的想法,与南疆使臣交接,肯定得从主和派里选人。

但只要他一问:“各位爱卿可有自愿前往者?”

那些人就一个劲地埋头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口舌之争争不过别人,兵戎之战也战不过别人,连胆量都没有。

实在窝囊。

他实在看不下去,才态度强硬地从对面立场点了罗虔,不成想最后罗虔又给他闹了这么一出……

时松猜到了那僵持场面,疑道:“所以最后定了谁?”

“贾钱春,还有——”柏秋行顿了片刻,缓缓吐出一个字,“我。”

时松倏地皱眉:“你去?”

他倒不是怕柏秋行走这么一趟,只是觉得有些意外,柏秋行这么容易地就答应了?

“嗯。”柏秋行没给他解释什么,好似就如他说的那样,自然无什么缘由可陈词。

不等时松再问些什么,柏秋行便主动交代道:“不止我,怀安公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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