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心里咯噔一声，对上了南轩那双深邃的眼眸不知怎的心中一慌，嘴里说着的话也跟着一停没了下文。

“南栀，我有事想问你。”南轩终于开口，声音哑的厉害。

他自然能听得出来南栀想让自己将她带出去，可是如今的南轩早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听信南栀一面之词的他了。

南栀强扯一个笑，点点头故作乖顺，“当然，哥哥问的我知道都会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南轩说是有问题要问自己，南栀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感，就好像有坏事要发生了一样。

“之前砸下来的花盆，是你故意安排的对吗？”南轩问她。

南栀嘴角的笑容一僵，强忍着避开南轩视线的冲动，讶异的摇摇头。

她尽可能稳着声音，“怎么会？”

南栀语气讶异又带着点错愕，南轩在问出问题后看着她发挥演技，心中却越来越凉。

上一世，南栀就是凭借着这副模样骗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最后将南乔推进了深渊。

“偷钱的事也一样，”可南轩继续往下说，“那些钱分明是她自己打工赚来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却污蔑她说是偷的。”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于笃定，甚至让南栀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好似自己那些行动全在他了如指掌当中。

可南栀却又确信自己这些事情做得密不透风，怎么会让南轩知道。

她苍白着脸色，而后又摇了摇头，模样脆弱又惹人怜惜。“虽然南乔总是很针对我，但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

“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哥哥？”她看向南轩，表情疑惑。

南栀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指尖几乎发白，失去了血色。

她不明白南轩为什么会提起这种事，但还是努力辩解。“难不成我到了监狱里，南乔她还不放过我吗？”

“那些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哥哥，我也很努力想让南乔喜欢我，可是她却总是……”话未说尽，可南栀却像是悲伤一样，猛然留下了两行清泪。

南栀委屈的看他，“花盆倒下来的时候，我扑过去根本没想那么多。”

南轩瞧着南栀自然而然的表情和毫无说谎痕迹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相信，南栀所说的都是真的，而那些事情也全然不是她做的。

可正是这样，才显得南栀更为可怕的一面，如今已经得知真相的南轩早已经没有了那份滤镜，因此南栀这些所谓辩解的话，落到他耳朵里倒更像是一种讽刺。

“就连骨头汤和爷爷奶奶对南乔的不喜欢也是出自于你之手。”南轩却继续叙说南栀曾经的恶行。“就连我当初也被你骗了过去。”

他说到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忽然低落了下去，显得有些苦涩。

他不仅被骗了，还被南栀骗了两次，差点再一次酿下令南乔死去的恶果。

还好现在结局已经发生了改变，乔乔还好好活着，甚至上了大学。

想到这里，南轩心中又带着一点说不上来的庆幸。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明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南乔，然后故意设计，让他们加深了对南乔的厌恶。”

爷爷奶奶那一辈的人本就有着重男轻女的概念，因此很讨厌南乔。

如果不是南栀自己表现的玲珑聪明，讨人喜欢一些，或许她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可是她很巧妙的利用了这种观念，让南乔在爷爷奶奶的心中失去了最后一点仅剩的地位。

即便是南轩心思缜密，可如今回忆起当时南栀所做的那些事，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再想到南栀的年纪，更觉得她心思深沉，歹毒又可怕。

“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南栀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疑惑。

她甚至朝着玻璃前面凑了凑，像是激动，却是让南轩能看清她脸上哭过的泪痕。

可南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以前不是从前那样漂亮清新了。

现在被监狱生活磋磨过的这张脸吓人可怖，哭起来脸上粗糙的纹路都皱到了一起，再这么一贴近到南轩面前，就算是想同情都难。

“爷爷奶奶本来就不喜欢南乔啊……”她啜泣着，“偷钱的事情我也没想到会是她偷的。”

南轩一下子甩出来许许多多的事，把南栀原本还算镇定的心思都砸碎。

她慌忙的解释着，又忍不住默默哭出声的样子，让旁边的女警看了都想上前给她递上一张纸巾。

前提是能忽略南栀现在那张脸。

可南轩却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用我做轮椅的代价能换得她健康，也很值得啊。”

南栀哭的可怜，却也在偷偷观察着南轩的神色，她故意说出这种话，以显得自己牺牲般的精神好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