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那句话渐渐低了下去。

宫羽汐:“你说什么？”

楚言恍然笑了笑:“没什么……”

谢玄冷冷看着，忽然指了指李竹清:“把他的血跟你夫人的血换一下，就行了。”

众人:“……”

李竹清:“……”

这样真的好吗。

楚言一怔，言语间竟十分诚恳:“可以吗？”

宫羽汐:“……当然不可以！”

且不说这样能不能救夫人，若真的换了血，那李竹清十有八九会死。

谢玄看了眼宫羽汐，冷笑一声。

她倒是真护着李竹清。

楚言回神，目露惭愧之色，叹道:“……是啊，不过宫姑娘跟少域主感情真好，早听说少域主与宫姑娘定了亲，今日一见，当真觉得你们十分般配。”

李竹清:“哪里。”

谢玄脸色更冷了。

众人聊了几句，便回了住处。

楚言私下找到李竹清，笑着说道:“少域主为何总是闷闷不乐？”

李竹清愣了愣:“……有吗？”

楚言说道:“少域主虽不说，我也猜到了七八分。想必那宫姑娘对谢玄另有一番情谊，才令少域主如此忧虑吧。”

李竹清不语:“……”

原来这种感觉叫做忧虑吗？他从前却是从未体会过。

楚言端详他神色，眼中泛起深意:“其实宫姑娘心中有少域主，不知少域主可要试一试？”

李竹清唇畔微动，缓缓道:“……怎么试？”

……

离开庭院后，宫羽汐跟在谢玄身后，问他:“谢谢，你方才说用李竹清的血换楚夫人的血，就能救楚夫人，是真的吗？”

谢玄脚步一顿，宫羽汐险些撞上去。他回首，那双深瞳一敛，静静地打量着她，缓缓道:“是真的，你刚才这么着急出言维护，是不是舍不得李竹清？”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宫羽汐眉间微蹙，分辨道:“再怎么也不能一命换一命吧，李竹清也很无辜啊。”

“……”

谢玄神色难辨，忽道:“若是杀了李竹清就能救活你，我会杀了他，而他也一样。”

宫羽汐心中一颤:“……”

谢玄却又轻轻一笑，瞥她:“其实我有一句话没透露给楚言，就是用你的血，比用李竹清的血更好。”

宫羽汐神色一变，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天机不可泄露！”

谢玄:“呵呵。”

宫羽汐想起什么，又愁道:“可是城主已经知道李竹清的血能救他夫人了，若他有异心，那李竹清岂不是很危险？”

谢玄听她句句不离李竹清，早已心烦不已，抿唇道:“你若是真的这么在乎他，就去用你那元婴期的境界守着他吧。”

宫羽汐明眸微睁:“你阴阳怪气！”

谢玄侧开脸:“我实话实说。”

宫羽汐也赌起气来:“那我真去守着他了？”

谢玄眸色一深:“……随便。”

“我去了！”

“……”

“我真的去了！”

“……”

宫羽汐一步三回头，见谢玄依旧无动于衷地立在影壁旁，心一横，踏步离开了小院。

“……”

看着她离开，谢玄眉间微皱，垂眸不语，心中又后悔起来。

早知她真走，就不跟她置气了。

就她那点为数不多的心眼，恐怕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可她对李竹清的担忧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就算是装，他也做不到和颜悦色。谢玄自嘲一笑，被这种无聊情绪牵动着，他还真是不像话。

宫羽汐没走几步，看谢玄没追来，心里也后悔了，早知道谢玄不跟来，她就不走了。毕竟以她元婴期的修为，去守化劫期的李竹清，确实是有些不大妥当了。

只是走都走了……

宫羽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我也是要面子的！

没走两步，上面却传来一道笑声:“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快接我一下。”

宫羽汐抬头，见楚夫人弱柳扶风，正踩在墙头上，一见她，抬脚就跳了下来。

“小心！”

宫羽汐一惊，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她，担忧道:“楚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太危险了！”

她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又有病在身，若是摔了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楚夫人容色苍白，笑意却十分畅快:“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却不知我在房间里关久了，也想去外面走走……”

宫羽汐无奈道:“你这样楚城主会很担心的。”

“是吗？”

楚夫人咳嗽一声，又俏皮一笑，指着她:“可你这样独自跑出来，就不怕你那冷脸的师兄担心吗？”

知道她说的是谢玄，宫羽汐脸色一红，小声:“你怎么知道？”

楚夫人笑道:“我也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了。”

宫羽汐闻言，将二人吵架的事和盘托出:“他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而且他都不挽留我，真是太过分了！”